一、穷小子爱上系花
1958年,19岁的穷小子林丛来到百年名校C大就读建筑专业。
林丛学习刻苦,成绩拔尖又热心助人,在班上人缘极好。只是,家境贫寒如他,每次打饭都最后一个去食堂,因为他只能打咸菜馒头,但又不想被同学看到,所以他从不和同学们一起吃饭。
偏偏这天,班上的大美女许曼因为向老师请教问题,结果耽误了吃饭,大家都走了,她才来,刚好碰见正在啃馒头咸菜的林丛。看见许曼询问的目光,林丛羞红了脸,不敢抬头。
谁知转眼间许曼也打了咸菜馒头,端着餐盘朝林丛走来,那样子,就像刚采了仙果的女神,捧着银盘,环佩叮当地走来。林丛看得走了神。
许曼巧笑倩兮,那样子,美极了。
‘’我能在这儿坐吗?‘’她问。
‘’啊,哦,当然‘’。林丛都快结巴了。
虽然平时人缘好,人又高大英俊,也有许多女生围着他转,但是许曼是系花,家境又好,在许曼面前,他是自卑的,也没怎么跟她说过话,更没有想过他与她之间会有什么,那绝对是妄想。
许曼坐在对面,林丛吃饭都不知道怎么吃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馒头,咸菜也不敢去夹。
许曼却倒大方,大口大口地吃着咸菜啃着馒头。
看见许曼那个样子,林丛也大方起来,大口大口地啃馒头吃咸菜。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从那以后,许曼好像每天都有好多问题要问老师,下课后总是问老师好多问题,问到同学们都走光了,她才去吃饭。食堂只有他和林丛两个人。渐渐地两个人越来越熟,慢慢产生了情愫。
林丛每天帮许曼打饭,打水,占座,讲题。两个人渐渐形影不离。林丛心里明白,许曼是照顾他的自尊心,所以才每天陪他吃咸菜馒头,她的家境那么好,不该让他跟自己一起吃苦。
于是他越发努力学习,奖学金总有他的名额。学习之余,他又去给周围的孩子补习英语,挣生活费。挣来的钱,除了供自己生活,寄些给家里贴补家用,剩下的钱都用来给许曼买礼物。有时是一只漂亮的发夹,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件漂亮的连衣裙。他自己也不再打咸菜馒头,除非许曼回家去了的那天,他自己一个吃饭,他才会打便宜的咸菜馒头。
许曼呢,像所有恋爱中的少女一样,满心欢喜。她照着书上学织毛衣,看着许曼笨拙地为自己织毛衣,林丛嘴上嘲笑着她,心里却幸福极了,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他觉得活着是如此的美好。后来,许曼的毛衣倒是没织成,织成一条灰色的围巾,一顶帽子。林丛爱不释手。
C大不仅有着浓厚的人文历史底蕴,还有优美的风景,他们在美好地校园里,在图书馆前的小河边,在开满夏菏的池塘边,谈人生,谈理想,谈尼采,聊专业,聊林徽因和梁思成,有时候意见不一致,互相争执,有时候有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有时相依相偎,喃喃低语。两颗心,徜徉在爱河里,恋爱中的两个年轻人,过得充实而欢快。
很快同学们也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常常起哄,取笑他俩,还问他俩是不是毕业就结婚。两人又害羞又幸福。同学们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
林丛暗暗发誓,一定要刻苦钻研,好好学习,毕业后努力打拼,,将来给许曼一个美好的生活,一个温馨的家。
二、许曼父母嫌林丛太穷,送许曼出国
谁知道,这事传到了许曼父母耳朵里,他们都是生意人,他们对女儿寄予厚望,没想到女儿会和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谈恋爱。
为了分开许曼和林丛,许曼的父母给自己的女儿申请了出国留学,他们把许曼关在家里,不许许曼见林丛。许曼的母亲以死相逼,求她女儿一定出国留学,完成她的心愿。
许曼没有办法。只好听从父母的安排,踏上了出国的飞机。临走前,许曼托好友转告林丛,要他等她,她给他写信回来。
与心爱的人天各一方,看不到人,听不到声音,他的思念无处倾诉。起初,他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后来许曼的好友钱小艾提醒他,许曼叫他等她,她给他写信回来。
万般痛苦的林丛,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飞一样奔到邮局,可是邮局告诉他:‘’不好意思,没有你的信。‘’林丛像泄了气的气球,无力地瘫坐在那里。
第二天,他又去了邮局,工作人员依旧告诉告诉他:‘’不好意思,没有你的信。‘’
第三天依旧没有,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还是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林丛心灰意懒,白天像行尸走肉一样听课,饭也不记得吃,晚上就捧着许曼给他织的围巾,戴着她指帽子,默默流着眼泪:‘’许曼,你到底在哪里啊,我求你快回来吧!‘’
同学们也看到林丛的变化,曾经阳光开朗的他,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室友劝他看开点,老师也多次开导他。人前他还是勉强说笑着,可是每当一个人时,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思念像泄闸的洪水一样,裹挟着他,让他痛苦无比。
三、钱小艾深爱林丛,林丛却不肯接受
这一切钱小艾都看在眼里,其实她深爱着林丛,可惜自己当初没有勇气去接近高大帅气、功课好人缘好的林丛。
她常常在想,如果当初,自己勇敢一点,端着自己打的咸菜馒头,走到林丛面前,而不是躲在柱子后面,眼看着好友许曼在他面前坐下来,谈笑风生,如果自己大胆迈出那一步,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无论如何,许曼是她的好朋友,当初他俩在一起时,她也是衷心祝福他们的。
可如今,看到林丛这个样子,她于心不忍。于是每每在林丛不开心的时候,她总是出现在林丛身边,跟他开玩笑,逗他开心。
他在操场狂奔,打篮球的时候,她就在球场边看着他,帮他把开水放凉,等他来喝;他每天都会去邮局找有没有许曼写回来的信,每次去都带着深切的希望,每次出来,又像是被无情地抽去了灵魂,人像行尸走肉一样,这个时候钱小艾都会出现在他身边陪着他。当林丛在球场上飞身上篮用尽力气将球砸进球框,声嘶力竭地喊着许曼的名字时,钱小艾心里难受极了。
她多想张开怀抱,抱住无助的林丛,哪怕给他些许温暖也好。可是她没有这样的勇气。她只是依然每天默默陪在他身边,他笑她就笑,他难过她跟着他难过。
就这样,日子慢慢过去,林丛一天也没有放下过对许曼的思念,他也不是不知道钱小艾对他的心意,但是他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对于钱小艾,他一再拒绝避让,因为他实在没有力气去爱任何人了。
四、林丛留校,等待许曼
一天没有许曼的信,林丛就一天不会死心。他每天放了学就去邮局,可是每天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有时候,他看见有同宿舍的信,他也就一并给他们带回去。有时候他看见柜台上放着的还有周围宿舍的信,他也一并取了,给人送去。
起初,林丛只是走路给附近宿舍的同学们送信,看到拿到信的同学欢呼雀跃的样子,他也替他们高兴。后来给更远的宿舍的同学一起送信,再后来他骑着自行车给更远的宿舍的同学送信。C大很大,但每个角落,每个宿舍都有他的脚印。他送了很多信,他多渴望里面有一封是他的,是他的许曼给他寄来的,哪怕一句话也好。可惜,没有,他始终没有等到那封信。
转眼毕业的日子到来了,同学们有北上的有南下的,林丛选择了申请留校。因为品学兼优,所以申请很快通过,他成为了C大建筑学院的一名老师。
只有他的同学们知道,他留下来,是要等许曼的信。当初钱小艾离开学校之前,曾向他表白心意,请他一起离开,去开启新的生活,去做一名建筑设计师。
可是林丛拒绝了,他说他要是走了,万一许曼写信回来怎么办,万一许曼回来找他怎么办?他不能离开C大。
就这样,从学生变成了老师,林丛走上了讲台。他的课场场爆满,同学们都喜爱这位睿智、帅气又略带着忧郁气质的老师,当然不乏女学生的爱慕。可是林丛心里只有许曼,想到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快乐时候,林丛就更加思念她。每天中午下课,他依然去邮局找他的信,虽然每天结果都是一样,但他相信许曼一定会给他写信来。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林丛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学生,替同学们送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可那信里还是始终没有一封他的。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转眼吞没人在岁月里。林丛从学生变成了老师,又从老师变成了退休老师,可是依然不变的是每天跑遍学校,给同学们送信。
学校里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穿着时髦的少男少女,他们大闹着欢笑着,拿着ipad,打着电话,发着短信,约着自习或者聚会,没有人写信。可是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每天,他们还是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围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的毛线围巾,骑着自行车,穿梭在C大的宿舍之间,自行车侧面边上还搭着写着邮政字样的大袋子,里面装满杂志报纸和一两封信,每到一个宿舍他就停下来,取出杂志报纸或者信,交给宿管,然后又骑着车走了。
他神情自若,仿佛生来就是一个邮递员,就是爱的邮差。起初还有同学问他叫什么,为什么每天送信还不退休,他只回答说他习惯了。
后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他始终记得他要去邮局,要去帮同学们送信,他自己的信,可能永远也等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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