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串裹着糯米纸的冰糖葫芦,捧一个略带焦黑,表皮流汁的烤红薯,在老旧的胡同里漫无目的地信步。依稀能听到不远处麻将清脆的碰撞声,夹杂着几句对点炮儿人的嗔怪;不知谁家又做了可口饭菜,香味儿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大门口儿晒着太阳的老人舍不得回家,身旁卧着一只眯着眼慵懒的猫。日月悠长、山河无恙,倏地感觉时间好像放慢了脚步,所谓人间烟火,也大抵如此吧......
两岁的小北正是满眼天真烂漫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她和我小时候非常像。越是这样说,我便越发好奇自己两岁时究竟是 怎样的眉目神情?何种奶声奶气?又是哪般童言无忌?然而当年只有照片,没有任何视频记录下来,只能从长辈口中略知一二,然后在脑海给予润色,勉强凭空想象出一个幼儿时期的自己。但总会有那么一点遗憾的感觉。
哎,都2021年了,哆啦A梦的时光机还是没有发明出来,小时候还指望它去看看长大后的自己,如今只能盼着老了以后去看看小时候的自己了......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
记得小时候每天做眼保健操时,闭上眼,眼前总会出现一个胖子,一个瘦子,没有具体的容貌,像是两个橡皮人。胖子不停膨胀变胖,瘦子不停缩小变瘦,我边做操边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变化,以至于时常做操做出眩晕感。长大后,没有了操场,也不用再做操,更没有了胖子瘦子。偶尔睡不着的时候闭上眼,会看见小时候在操场上,做着眼保健操的自己,突然好想蹲下来,和那时的我打个招呼……
总是在不经意间,大脑闪过一些模糊又清晰的东西。比如清楚地记得“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却怎么也想不起它是用来解决哪个数学问题。比如记住了一串数字“2 8 8 18 18 32”,却忘了它究竟是哪个化学方程式的配平系数。
记不清当年在大院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谁家的饭菜,偷偷摸摸地爬上了谁家的房顶,又理直气壮地打碎了谁家的玻璃,但脑子里还是会时不时出现这么档子事儿。
被时间推着走,跟着岁月流。越是随着年岁虚增,越是容易感叹年华易逝。我想除了日复一日,波澜不惊的生活外,也可能是因为5岁到6岁,多了20%的回忆,而从50岁到51岁,同样也是一年,但却只多了2%的回忆。
不知不觉地就变得怀旧了,好像也变得喜欢和别人讲“粮票”的故事了。或许人们对于恋旧这件事,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执拗。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搞文学,哲学的人,大多悲观厌世。比如:海子,三毛,尼采,太宰治,海明威等等,他们在挣扎许久之后,都选择了极端的方式结束一生。是太过敏感,还是想的太多?
前段时间看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文学编辑,小说家,豆瓣秃顶会兴趣小组组长,朱岳老师。他的生活枯燥乏味,但脑子里都是天马行空的想法。偶尔也会去看看他的豆瓣,他坚持每天一条日记,记录生活的琐事,随感,以及想不通的哲学问题。分享几则:
“去年有一种很强烈的虚无感,一闭眼就看到自己人生的尽头,一睁眼就看到生活中数不清的麻烦事,精神状态很糟糕。我以为这就是中年危机。但今年则完全是另一种危机。才明白所谓中年危机,是老太太迈门槛儿,一步一个坎儿。”
“昨天,为增加正能量,就着伏特加吃了些人参。嘴角烂了......” “写长篇小说,得足够任性。” “不进行自我欺骗,很难活得那么高兴。”
你会感觉他正经中带着一丝幽默,悲观中又藏着一点豁达。也许每个人都是一个矛盾的个体,在与生活斡旋的游戏之中,不断地寻求一种平衡。只不过有的人赢了,有的人妥协了,而有的人把这场游戏太当真了......
小区里有个精神失常的女人,无论春夏秋冬,总会席地端坐在小区附近的各个角落。有时在一进小区门口的地方;有时在一出地铁口的位置;有时在马路边的某片空地上。
起初在一转角,或是一进门的时候碰见她,我总会本能地吓出一个激灵。因为我怕不小心撞上,她会直接啐我一口,抑或给我一拳,而我出于理智还不能还手,那该多憋屈。不过事实证明子虚乌有,完全是我多虑了......后来,日子久了,我也渐渐习惯了她出现在小区附近,某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地方。
她选择的地方,大都是人来人往的喧嚣之地。而她只是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切。我有时在想她在思考些什么?在我们眼中可能是她精神失常,但也许在她眼里我们才是属于不正常的大多数。
就好像《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里面那些人,他们所思考的东西远比我们更深邃。我们的思维局限在以某种特定认知、常识为边界的空间之中,逼仄而狭隘。而他们没有这样的束缚,信马由缰,在思想这回事儿上,想必他们会更自由。
或许她正以一种睥睨一切的眼光看着川流不息的行人......
很喜欢几个电影或是书的情节。
《情书》中渡边博子在小樽皑皑白雪里一遍遍重复着 “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我很好......” 。她在对逝去的藤井树诉说着自己的哀而不伤,同时也放下了一切,达成了与自己的一场和解,郑重地与过去好好道别。岩井俊二用极简的画面与文字,给了我们讲述了一个纯美的爱情故事。
《查令十字街84号》中美国作家海莲·汉芙和英国书店老板弗兰克·德尔之间有着长达了20年的书信往来,但在弗兰克去世前两人也未能见上一面。不曾相见,却一直心心念念。"你若恰好路过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他良多……" 合上书,怅然有顷,又感慨良久,心有戚戚焉.......他们之间不是爱情,却又胜似爱情。“且让声音中的声音说给耳朵中的耳朵倾听”,应该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
《巴黎恋人》中经历几番波折的启柱与苔玲,作者给出了三个版本的结尾。看似有了结局,但是真正的结局却是一个大的留白,因为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真正的结局在每个读者心中。看了几十遍,我最能接受的结局还是他们以最初相遇的方式重新相遇。
《让子弹飞》中张麻子与汤师爷的对话堪称经典,如果放到今天,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张麻子:“来,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汤师爷:“惊喜就是你一切打理妥当,哼着曲,唱着歌准备回家过年,结果被通知就地过年。”
张麻子:“真他妈是个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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