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有白·白如画|1家呢
文/枫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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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风，卷起了地上落寞已久的尘土，游荡在夜的边缘处。
正当一切悄悄入睡之时，一个声音惊醒了这个夜，而后是一声声的啼哭声，悲伤万分的哭泣声扰了这个夜的安宁。世间万物顷刻间苏醒了过来，它们急切地探出脑袋，伸长脖子，个个想邀得功劳。
原来，这个让人听了既心疼又无助的声音是来自于它，一条白色小狗狗。马路中间，它抬起前爪，正不停地来回抹擦眼角处，似乎是在难过，又似乎是风迷了眼。
“呜呜呜……”它抽泣了起来。看着它小小的个头，应该是刚出生不久。
一条跟小狗一个模样的大狗侧躺在马路中间，全身已失去了从地上爬起的力气，四肢不听使唤地在半空中抽搐，一双失了生气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小狗狗。大狗顾不得嘴角流出的鲜血，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小狗用嘴巴一口一口地舔舐着大狗受了伤的前爪，舔一下，抬起头看一眼大狗。小狗见大狗并没有同往常一样朝它微笑，而是向它投来另一种不明所以的目光。
“妈妈，你怎么了？你醒醒，好不好？我再也不调皮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快起来，快起来。”小狗用力地推了推大狗，可大狗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怎么都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小狗见大狗前爪不停地想要抓挠着什么，它赶紧弯下背，往大狗的脖子处钻去。
小狗静静地躺在大狗温暖的臂弯里，而奄奄一息的大狗却慢慢地闭上了眼，抿上了流着血的嘴巴。
小狗傻傻地望着闭上眼了的大狗，它哭了……
之前的那一幕，此刻还在它的眼前不停地回放，它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眼泪静静地漫过了它早已湿透了的脸颊，它抬起前爪，来回地摇晃大狗的身体。
死去小狗的妈妈，它刚生下小狗十来天，就不得不从此离开它的宝贝小狗狗。
“呜呜呜……”小狗狗朝着夜空一声长泣，它恨死那个冒失鬼司机，恨透了这样的一个夜晚。
“嘀——嘀——嘀——”
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传来阵阵刺耳的喇叭声，司机们似乎已经忘了此刻已是深夜，素质稍些好的司机，都绕道而行了。唯有几个不长眼的、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司机还在不停地和这样一个悲伤的夜晚作无谓的较量。
“都你妈眼瞎啊！不能绕开走，没瞧见这有小东西嘛！”一身着白色棒球衣、高个子男子出现在了小狗狗的跟前。他对着那几个司机就是一通臭骂，本以为司机们会回他一句脏话，没曾想，那几个司机都灰溜溜地急速逃走。
不是司机们胆小，不敢惹事，而是他们瞧见了对他们胡咧咧的人，正一手提一把长约一米的砍刀，一手拎着半瓶的白酒。平日里，他们再怎么牛脾气，在这会儿，也不想牛了，更牛叉不起来啊！
棒球衣男望着落荒而逃的司机们，嘴角掠过一抹邪魅的笑，他的心不由得嘚瑟了起来：“个个吓得跟孙子似的。”
是的，要不是刚刚他略施小计，也不敢如此猖狂，这夜黑风高的晚上，管得了事，却未必能落下个好下场。到了最后，再揽个一顿恶揍，那该有多不划算。
他，夕照，二十五岁，约一米七八，一头酒红色发，目前没有女朋友。
他从外面应酬回来，路过这条马路时，只听一个急刹车，然后，他远远看到大狗被卡车司机撞倒之后又快速逃离的一幕。他刚想着跑过一探究竟，就碰到刚刚那几个没素质的路过司机。
“可怜的狗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大马路上啊？”夕照走近已停止呼吸的大狗身边。
他蹲了下来，望着满脸泪花的小狗，伸手想去摸摸小狗的脑袋，没想到他的手刚要碰到小狗的脑袋，小狗“汪”地一声向他嘶吼，还龇牙咧嘴。
“唉哟！你这小东西，别这么凶，好不好？”夕照被小狗狗这一吼，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揉搓着屁股一个劲儿地叫疼，“看看，你都伤着我了，臭小白。”
小狗似乎是听懂夕照的话了，它弱弱地看了一眼夕照，又赶紧转过身去，往它妈妈的腿边上一趴。
“嗯……你这个小东西，估计也没什么能耐。这样，我来帮你埋葬了你妈妈，但你千万别凶我，好吗？”夕照自言自语，他也不知道小狗能不能听懂他讲的是什么人话。
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并没有因为大狗的死亡而停下来，不但没有停下来，似乎比之前的车速更快了。夕照望着夜灯下的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心里装满了别样的情感，似近似远。
夕照扛着大狗，怀里抱着一点大的小狗来到一偏僻的地方，经过一番折腾，他埋葬了狗妈妈。这会，小狗倒不凶了，兴许是哭累了吧！
“你的主人家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去吧！”夕照拍打着身上的泥沙，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小狗。
许久过去了，也没见小狗狗说话。只见它全身软糯糯的白毛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光亮，一阵微风吹过时，它的眼角又多了一滴泪。
夕照感觉到了小狗的难过，蹲了下来：“我带你去找温暖的家，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满是泥土的手掌，小狗胆怯地看了他一眼，从地上抬起屁股，往夕照跟前走了两小步。它抬起小脸，鼻子凑近夕照的手掌闻了又闻，刚伸出小舌头想要舔舔夕照的手掌，又低下了头。可能由于害怕，它退却了，它连着后退了几步，小尾巴也跟着耷拉了下来，无力地垂落在屁股尖上，眼睛里满是点点星光。
“我叫夕照，我给你起个名吧！嗯……看你一身雪白的毛毛，就叫你小白吧！”夕照的目光紧紧地跟着小狗狗，小狗狗只是转过头来，偷偷看了一眼他，嘴巴里发出“嗯……”的回应声。
风，停了。夜，静了，比之前的夜还要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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