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盼的,酝酿了多久的大雨,终于在不堪忍耐的汗蒸模式后,如期降临。
雨脚儿忽而长,忽而短。长的,连成帘,羞答答的模样;短的,似琉璃梗的刹那绽放的玫瑰。在屋顶,在树梢,在马路上不平实的凹处和平地,不用任何节拍,跳着,舞着,迸裂着,欢腾着它们久违的节日。瞧!遮阳棚上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踢踏声,欢实而又畅快淋漓。
远处轰隆隆的雷声滚来,在某个迷情晕眩的点,突地炸开,给这奢靡的交响乐形成了断章。雨,被这断喝激励,走向辉煌的乐章,连成线,汇成注,如幕天垂。
我被眼前的情绪感染,尽情享受被这雨幕天垂包裹着的一个人的世界。我在窗口眺望,雨来处,青灰色,朦胧又高远的天尽头是什么呢?眺望某处即将到来的未知,虔诚而敬畏。犹有一丝疼痛,从骨缝里传来,幽幽地。敬畏与疼痛,不是光与影的痴缠,那是对未知的不尊。那是什么呢?或许是自敬畏诞生之日起,同时诞生的被忘记的一缕轻愁,各自存在,两不相扰。然而,我必须承认,不管我欢笑,不管我有多安静或喧嚣,不管我多不愿意承认,这疼痛在他人看来有多么莫名和矫情,但它如我对未知的敬畏一样真实和久远。
扑朔迷离的命运呀,总是让人一边流泪,一边昂起头,继续前进。
这令我想起昨天傍晚,在沧浪公园河畔,河沿一池静默的碧叶田田,没有一朵盛开,这是意料中的事。一张挤着一张的墨绿,沉积着,隐忍着,愈发绿得深沉。我在凝望里,看见在叶缝里,只要你稍不留意,便倏忽看不见的,被一层绿衣松松裹着的,一抹嫩黄浅白。
我打开窗,把所有的花草,放置窗口,让它们替我迎接雨水的灌溉和洗礼。即使风雨让柔弱的枝条弯曲,折断,但我相信雨歇风住,那些枝条细叶将更有韧劲。
哎!夏至了呢。大雨来了呢。
2016年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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