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

墨记·日歌(贰佰捌拾壹·2019.5.24)

海市蜃楼

1

为何要让如此绝顶的美丽

悬挂在无法企及的天尽头

让一双颤抖的手不可触，让一颗战栗的心不可收

那是完美无缺的孤独，沦陷在金璧辉煌的风沙之后

艰难的甜蜜还是那么稠，苦痛的希望依然那么久

饥渴的诱惑要一如既往的向前走

炫丽的死亡却一饮忘川回不了头

没有一片云，如何能闭上烈日下的双眸

没有一滴雨，如何能润泽已嘶哑的咽喉

没有一阵风，如何能吹散凝固了的怒吼

2

要多少年的空虚，才能修一座没有根基的台楼

要多少年的幻想，才能织一片遮云蔽日的锦绣

这一片蹒跚跋涉的土地

再也不会吝惜血与泪的奔流，从海洋的边沿到沙漠的尽头

让一去无回的所有地方，都能够望穿秋水，华丽已久

一声叹息，仿若远行的丈夫在轻轻招手

一声哽咽，仿若倚门的妻子在掩面含羞

踏一朵浪花，抱一堆沙丘

推窗望月与引弓射雕都是万古风流

却没有一只手去牵一袭衣襟，问一问何时是归家的时候

3

既然等到了眉目传情的画卷，何用在意已然白骨枯朽

既然听到了缱绻深情的言语，何用在意已然空余衣袖

何时去问春生华发的多情要如何停留

何处去寻秋溅浊泪的余恨要如何补救

就在不知何以解忧，何以释愁的时候

还有什么样空无一物的渴望

能拒绝海洋上缭绕的锦舟，能逃脱沙漠上飘渺的绿洲

那些至死不悔的贪婪与渴求

不就是生生世世的悲喜，在纠缠不休

4

耗尽了生命，也不能把晴空看透

扯碎了灵魂，也不能把逝水倒流

在最广阔的土地上

有多少不能生根发芽的故事

都带着根深叶茂的渴望

在最灿烂的阳光里，走进了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