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秦岭山下。金黄的麦浪随着炙热的风涌动着。 山尖上丝带似白云飘浮着。天空笼罩着一层白色的薄雾。麦田边的河边上。女人们在漂洗着去年装麦子的口袋。今年麦收的季节到了。
那是十几年前我和爷爷奶奶在家收麦子时候的故事。晚上的月亮也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薄纱。是那么的朦胧。那么的含蓄,院门口的水泥地在月亮的照耀下,像抹上了一层猪油,白亮亮的。那是在下午太阳下山时刚刚用水洗刷过的,明天就要割麦子了。我今天晚上的洗脚水便不能泼在院子里了,要端到院子边上去,泼到竹林里。爷爷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在清理草鞋里面的土,这种他自己用茅草编制的草鞋,如果几天不清理,里面就会形成一个土坯。扣都扣不下来,他一个夏天这样的草鞋要换两三双。清理完,他摇着大蒲扇。咂一口我们自己家种的茶树上采摘的粗茶叶泡的浓茶,将草鞋放到墙角,将裤腿圆滚滚的卷到小腿上。那松垮的皮肤下血管高高的蹦起,像极了树根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的那种样子。他抬头望了望天,吩咐我等会把椅子收进去。起身进了屋。我还在院子里,和姐姐在跳方格,明天收了麦就不能跳了。
第二天天朦朦亮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的便听到了厨房里的声音。我睡的那间房就在厨房的旁边,菜刀咣咣当当的,不知道做的什么好吃的。但又不想起来,当听到炒菜的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会儿爷爷就要来叫我起床了。果真不一会爷爷就探进头来,说一句吃饭,快点起来,等会还要下地。便不敢有半点磨蹭,立马起身穿衣服,然后去院子口朝着竹林撒了一泡尿,看见院子里已经堆了些麦子了,爷爷在饭桌上总是不说话的。他是家里最严肃。也是最有威严的人。一般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爷爷朝嘴里扒拉着饭。他夹菜从不看他夹的菜是什么,放进碗里。呼啦啦的吃完,虽然已经六七十岁了。一顿还能吃两碗饭,喝完后滋啦一口米汤。便走了出去,从没见过他替奶奶收拾过饭桌。奶奶是全家里吃饭最慢的那个人,每次她总是最后一个上桌,也是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的。最后这一桌的的残羹剩饭需要她去打理。
看我吃完饭便唤着我和他一起去地里去,爷爷每年夏天都会找隔壁家的老爷爷用那种剃须刀将为数不多头发刮的光光的,下地前他便在头顶包一块帕子,再带一顶稻草编织的草帽。也给我扣一顶,那时候的我个子打起爷爷的腰间,一顶草帽扣在我的头上感觉可以到我的脖子上,爷爷总是爱穿一件淡蓝色的衬衣,因为常年在阳光下劳作,使得他领口一带的皮肤就像被火灼烧过,他蹲下来给我系帽子时我看见他的眼珠是昏黄的我问爷爷,为什么我们的眼珠不一样呢,爷爷淡淡一句“爷老了”,他的皮肤并不粗糙,但是却满布皱纹,像一块老树皮,手掌粗糙的像一块砂纸,给我挠痒痒最舒服了,爷爷他总是板着脸,不怎么笑,小时候不怎么喜欢爷爷,因为爷爷很少笑。喜欢给我做好吃的奶奶,给我洗衣服,接我放学的奶奶。喜欢爱笑的奶奶。
他牵着我,朝麦田走去,我昨天下午已经和村里小伙伴约好在我们家麦田边过家家,这次我当爷爷,他当孙子,我不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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