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她已站了三年讲台。对于当年村主任说的“教一年书可当读三年书”也有些认同了。
因为她感觉从教这几年确实收获了成长。以前不会的汉语拼音,一个学期就熟练自如。记得最先上三年级语文课,她让学生当小老师,领读生字新词朗读课文。这样,她在组织课堂教学,也同时在自我完善。
处处留心有学问。常听公开课,她逐步厘清了课堂教学的基本流程以及各教学环节的自然街接。
八四年上半年,听说她将调入另一所学校。当地村民很是惋惜,村支书去找学区领导,说怎能把村里好老师调走;学区领导却说,好老师呆在太小的学校是资源浪费。
可她并未意识到自己已是别人眼中的好老师,觉得工作中能学可学须学的东西依然太多。
她调入的学校正建教舍,那栋长长的砖瓦教学平房还未竣工,房顶刚盖了一半油毛粘还未盖瓦。趁着天晴,全校学生便由民户转移至新教室上课了(她至今不清楚原因)。住校的老师就她和另一女孩,其他的老师家住本村,便无需住校。
一晚,突发狂风暴雨,她俩所住的前后房间(其实是一间房,下面用墙分隔,上边是通的)房顶被一股强风揭开了,顿时瓢泼大雨淋得她俩无处藏身,两个女孩只得冒雨搂着铺盖去找最近的农户借宿。
她们敲开学校东边郭姓农户家门,女主人马上安排她俩在一个有粮仓的木床上凑合。走进去,她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馊味儿,熄灯后便是群鼠肆无忌惮的吵闹声,她几乎一夜无眠。
好在期末大多数日子天气晴好,教学还可以进行,偶尔下点小雨,学生就撑着雨伞挤在教室一角上课。
期末,学区统一下发试卷,各校自主组织考试。晚饭后,她俩在各自的房间里专心阅卷。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她起身点上煤油灯,而后走出房间去关房外的教室门。
就在她走出房门离教室门不过十步之遥,抬头看见一高个赤膊短裤男子进入教室,正大步匆匆朝她走来。她吓坏了,哇哇大哭,隔壁房的女伴听到哭声大声问询。她说有个男的进了教室,女伴同样害怕,她连自己的房门都未敢出,爬上书桌站在上面想看个究竟,可她什么也看不到,便拍着手大哭着喊“妈妈”。那男子听到两边的哭喊声,竟然走上前将她推倒在房间地下,使劲揪了她的右手臂几下,而后迅速离开。
可她俩那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却引来附近几十位男女村民。他们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握着扁担竹竿,还有位年轻男士全身水淋淋的,他说,听到了学校有大哭着喊妈妈的声音,便拿了把铁锹横穿水沟奔来了,可惜一路上没发现可疑人。待她俩平静下来诉说了事情原委,好几位村民都主动邀她们去自家过夜,还有村民报了案。
以后几天,乡派出所的工作人员来到学校及周边调查取证,也让她描述赤臂短裤男特征,终无所获。
学区校长亲自到校了解情况安抚她俩,并当即承诺下学期一定要将她们调到一个安全地域。当学区校长问起她的意向时。她说,只要不是这种吓死人的地方,能安居乐业,哪所学校都行。
即至下学期开学,她得到报到通知,是该学区较大的一所小学。第一天报到,她便从校门口的一块公示牌上,看到了新学期各年级的班主任安排表,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分配担任五年级班主任,即该校最高年级班主任。
她有些胆怯,也有些埋怨。胆怯的是自己还未教过五年级,上学期才带了一期四年级就累得够呛;埋怨的是校长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这样乱点鸳鸯谱有种被欺负或者被惩罚的感觉。
她心有不甘,便找到校长陈述了自己的想法。校长说这样安排也是学区领导的意向。她无话可说了,只得硬着头皮干好自己该干的活儿。
校长负责五年级数学教学,他发现她的班级管理一尺十寸,学生转变很快,因此常在教师会上肯定她的工作。
这期学区组织统考,她所教的语文自然都进行前三名(全乡十八个班)。这时,校长才对她说了实说,期初安排她带五年级并非学区指定,而是早已听闻了她的工作态度,还有就是当初她只是说自己没上过五年级,并未说不能上。而后说,事实证明,这个安排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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