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时常想写文章的,一来可记己之生平,二来可为自诩风雅,三来可测素手深浅,四来可求一偶然功成名就。可惜时时不得而为之,实囿于生活之波涛平泛,经历之浅薄无咎。又患无奇思之妙想,清谲之言谈,孤陋寡闻,不识经卷,故常以为叹息之事。
素闻“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清论高雅以为如获至宝,奈何经不得细细推敲便大破碎裂,恍然惊觉。我有天成?我有妙手?既然都没有,你又欢喜个啥劲呢?然后又失落累累,不知何处!以至整日惶惶,或埋首于书帛,或奔忙于工作,或东想西想。反正是脑袋时常不得空闲片刻的,精神紧绷若此,我是真怕为此出一大毛病也。
我是个失败者,或许唯一的优势便是还年纪轻轻,但这对我来说暂时还体会不到好处,倒也不是自暴自弃,尤以为是自知之明。我有时性急,等不得片刻,往往是总要见到成效才肯罢手的。但有时又拖拖拉拉,不紧不慢,或有成竹于胸的就淡泊飘荡而耐性是十足的,或有失望至极而不愿面对避之如讳的。也许人本就是矛盾重重,我也深晓此理,但就是纵然晓得也还是疑惑,反正就是这样,脑袋常如一团乱麻,时常打架,不得安宁。
大抵只有在睡熟呓语时,只有在专注异常后,那种平静如水的感觉才能喷薄而出,可惜也不是常常有的,也不是可以持久得下去的。我想我或许该学学冥想,学学打坐,学学吐纳之法什么的,因为想来是大有帮助的。但凡此种种又与我生活相距甚远,想得到,捞不着,这种时候我也往往没有极大的动力去做这想来是一颇为明智之举。哎!这就是懒惰的一面了吧!真是人性莫测难改啊,道理不须别处看,看看自己就能应验一大半的,古人诚不欺我!古人诚不欺我!
其实此时此刻我是正在着加班的,而且很累很累了,但因为是照看机器,要不到我团团转,我就看书,看林语堂老先生写的《东坡传》。老先生写得棒极了,行文如流水,用词常巧妙,引经据典时也看得出先生对于东坡是极了解和喜爱的,反正我看起来也颇不费力的,常常一口气可看上一小时而不有倦怠之意。但人之精神终究有限,今天看了九十分钟后再加一天上班的劳苦,昨晚睡眠不好,此时此刻就充满了倦意。可看机器实在无聊,又不能倒头便睡,又看不进什么东西,手头无事又如坐针毡,便挣扎着想写写什么。好家伙,这一顿可谓搜肠刮肚啊!左思右想,涂涂改改,着实想不到写些什么好,又不能如读书时完成作业那般记些日记的流水账,诸如什么几点起了床,几点上了班,几点又下班了,实在是无可言语的糟糕。
我想或许是逼迫得急了,又或许破罐子破摔,我脑子也不想什么了,反正是蹦出来一句话就写上一句话。我都不知道我何以写出这许多的字,写了些什么也不知道。章法如何,行文遣词如何,中心思想如何,全然是抛诸脑后了。我也顾不得什么了,反正文章也没有谁真能看得到,也没有谁会来评判什么。既然如此,聊以自慰塞责的话,那仅仅是动了笔就不失为美事一桩了吧!。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用在此时此地也许倒还应景了。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去也都是废话,既然通篇废话,那咱还是得拴住些话头才好,不然则错上加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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