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交征利，国危矣？

上下交征利，国危矣？

  在《梁惠王上》的第一章里，孟子直陈梁惠王：“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

  最早听此言，是在陈大惠与净空法师对言之时。那是早几年的时候，自己心绪难平，感时忧国，又因班主任不顺畅，事事淤积在心，抑郁难眠，遂偶听此言，痛击时弊，又是大德借圣贤言，所以立刻在心中扎下了深深的锥印。

  后又读《论语》，夫子之言，铿然有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有高足颜回安贫乐道，撑起儒家高门，以为世事险恶中，道义二字最得我心。虽教学依然不脱义利，但自己体味浅薄，总觉与人言利有违师者清高。

  再又偶读王阳明心学，摭拾一二而已。世情复杂难辨，渐渐以为内心笃定又不避事功之人，才是经受磨难而意志不摧的强者。活到如今，才有点明白，所谓独立，所谓自由，所谓尊严，所谓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其实都有“利”之根基。从前的向往，真是太虚幻，而后才真是带着钦佩的眼光去读司马迁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所以读到孟子对梁惠王说：“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这里，顿了好久。这声“而已矣”里似乎带着高义的孟子相当的自信，但以“仁政”学说推行的理想在魏国最后仍然化为泡影。孔孟一生，总归是落魄了点。

    利字当先，放在哪个时代，太史公之言都穿透历史风云啊。只不过“利”的格局有大有小，有公有私。孟子所言的“国危矣”，只是对道德而言的担心吧。他后来不也对梁惠王伤透脑筋的“民不加多”问题指点了一番，勾勒了一副王道的美好蓝图么。国家经济不强大，人民生活不富裕，意识形态的强大是虚妄的。

    最近半年来看了很多连岳的文章，也慢慢发现，年轻时候的很多想法和做法是欠妥的。我没有什么大的眼界，也对国家大事并不怎么上心，只不过就是在好好求自己的生活。物质的，精神的，两手都要抓。《大学》里说：“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也渐渐的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