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区建筑公司家属院看大门的老头姓刘名易收,瘦弱的面颊上两只大眼睛还挺有神,高颧骨长眉毛,看似冷峻却是个和善之人。自打小君夫妇搬进来以后,进进出出一来二去的就熟识了起来,进而又知道两人还是老乡呢!关系就比一般人更亲近了不少。刘老头没事的时候还从老家弄些菜来城区的市场上去卖,因为小君的关系,常常免交工商管理费,因此他对小君很是感激,可小君从未放在心上。小君忙完饭店的事儿,每次回来,无论再晚,刘老头儿都亲自给他来开大门。刘老头也是个热心肠的人,院里谁家有事儿他都会主动帮忙,甚至是别人家里吵架,他也不安心,总是第一个到场劝解说合。可有一次却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好长时间都是闷闷不乐的。小君也察觉到了,就问了他情况。却原来是一号楼二楼小两口在家里干架,“乒乒当当”的响声传得老远。刘老头儿就赶紧上楼去劝架去了,那女的已把男的头给打破了,还流着血。刘老头儿好一通训斥那女的,说什么“小两口打架不记仇了”之类的话,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给我住手!训斥完女的,他也没忘记教训男的,说什么“都说男不跟女斗,你咋能和娘儿们一般见识?”挨打也是不亏!教育完了两个人,又陪那男的去诊所包扎了伤口。
“这样做太对了!易收大哥,做了好事你还愁什么?”小君常大哥大哥地叫他。
“好个屁!”刘老头很是沮丧。
“啊?这咋回事?”小君挺疑惑。
“伤好了之后,他俩又和好了!”
“那正常啊,人家是两口子么!”小君道。
“哎,和好了之后,两人都不搭理我了,就是碰面也不理我了,感情我成他们的仇人了!哎!”
“原来这样啊!”小君恍然大悟,“这也不难理解,人常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是见证了人家的家丑了么!你啊,也别介意,以后注意点就行了,我也给你老哥一句劝,别有事没事就爱往人家家里跑!”
“那咋成,非得打出人命来?”老老头不以为然。
“你不去,他们闹一闹也就罢了,可能事儿反倒小了。你想双方都在气头上,你一去毕竟是外人,两人都没了面子,说不定会大干一仗呢!”小君分析道。
“哦,这样啊!听着是有些道理。”
“我说刘大哥,以后这院里各家的事儿,你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权当没看到,左耳进右耳出,最好是别去瞎掺和。”小君道。
“那我听你的,小君。可眼下就有一个事儿,你说我管还是不管?”
“看看,刚说过你,老毛病又想犯了不是?只要不是你的事儿,就别管!”小君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儿,樊副经理他老婆,在家里哭呢!哼哼唧唧地哭,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再哭。”刘老头道。
“啊?你咋不早说!我去看看!”小君拔腿就往楼上去了。
“你不是说不是自己的事儿就别管么?跑里比我还快。”身后传来刘老头的嘟噜声。
小君听了就有些气,“刘大哥,这邹小芩我们可是一个单位的,这哪一样啊?不像你,净管些不沾边的闲事儿。”他回了一句,就急匆匆地上了三楼,敲响了樊哥的家门。
开门的恰好是邹小芩,小君特意注意了一下,看着她两眼还有点红。
“小君,咋是你?”邹小芩抹抹惺忪的眼问。
“小芩嫂,咋就不能是我呢?”
“我还想着是门口的大老刘呢,今天都跑来两次了!”
“刘哥可是热心人,他也是怕你出啥事呢!咋回事?嫂子,听说你都哭了半天了。”
“哎,小君,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你那个花心的樊哥他外边有人了。整天都不回来,回来就找事,出出气就又拍拍屁股走人了。哎,他把我都给快气死了。唔……”小芩说着便又开始抽泣起来。
小君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看起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他心里琢磨着,这外边看着很风光的一家人,别人都是羡慕的份儿,哪知道这家里边竟也这么悲凉和龌龊。如果不是他搬到这个家属院,如果他和樊哥不认识,哪里会知道这些?从外边看,人家一个是副经理,一位是市场所的铁饭碗,这两口的家庭,是有多少人眼馋呢!可如今,竟也是两口成了冤家,如此境遇又有谁能想得到呢?这邹小芩,个子虽不高,但也颇为好看,粉白的脸庞上忽闪着一双挺水灵的的大眼睛,一笑起来就漏出来两侧的小虎牙,不说是人见人爱,也算得上是讨人喜欢了。可就是这样挺的人,那樊哥怎么还不珍惜呢?小君心里胡思乱想着,嘴上还得劝一劝这个邹小芩。
“我这个樊哥可能也是一时糊涂吧,小芩嫂,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这两天约约樊哥,好好劝劝他。”
“你也别劝了,他这个人我了解,就是不安分。他去年弄路边那个饭店的时候,我就不让他干。可他看着别人挣钱眼红,就不听劝阻开了那个黑店,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我这脸都让他给丢尽了!现在八成是和店里那个小玉鬼混上了,我都留意大半年了,黑更半夜她还给他打电话哩!这要是没啥关系,能大半夜的呼叫他么?”邹小芩一说就是满腹的怨气。
“啊?”小君听了虽有些吃惊,但也感觉合乎情理。那天在饭店他就看着这个小玉和樊哥说话的口吻不一样,并且还是很主事儿的样子,或许里边真有那么回事呢。
“没有确切的证据,嫂子你可别瞎猜,这样闹,让外人知道了影响不好。”小君劝道。
“啥影响不好啊?他都不要脸儿了,还会顾忌影响?”小芩道。
“嫂子,听我一句,能忍则忍,毕竟他还是个副经理,得给他留些面子。”
“哎,我这都忍了几年了。以前他在外边鬼混我也忍了,现在竟然明目张胆地和那个小玉一起过日子了。兄弟,你说我该咋忍啊?”邹小芩说,“他这样对我,我实在也咽不下这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也是个人,有自己的尊严,我非和他离婚不可。”
“嫂子,可不敢乱说离婚。要知道你的工作还是樊哥给安排的呢!他要不是真心,会这样对你么?”
“那是以前,那时候他不是追的我么,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我才二十多么!”小芩嘟囔道。
“嫂子你也别难过了,改天我先劝劝樊哥再说吧。”小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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