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多次往返于哈大高铁,醉心于车窗外那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浪一般的美景。起伏的玉米地,间隔着水稻田,平野千里阳光下闪耀着盛夏绿的美。
飞驰的列车穿越东北三省大地,黑土地完全被深浅交错的绿色覆盖,今夏多雨,列车穿越雨带,水雾把车窗覆盖,透出的绿意空蒙而写意。这是我大东北的好时节。那是人类用辛劳在自然中写下的诗行。绿色的深处的村落是红房子的聚合。
小时候坐火车去姥姥家穿越更北的地方,那里交错着更多的是茂密的松林、白桦林,农田在那里更为广阔几乎看不到村落,哪怕路途并不遥远,但旧时绿皮火车咣当咣当中似乎在与自行车竞赛,谁快谁就输了。在这样的旅途中,孩童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发现密林农田深处的房屋,有的时候看到松树间蹦跳的松鼠和野兔都会觉得中奖了。直到长大我还会问一个问题:那些农民是怎么从家里走到自己的农田的?这么大片地,他们是怎么耕种的?妈妈每次给我的解释都不一样,骑自行车,开拖拉机,飞机。但无论怎样我都难以置信,那些无法用脚丈量的一片片田野,他们是如何耕种的,更重要的是怎样忍受这样繁重的年复一年。
少年时代,小城女孩开始向往繁华的世界,我再坐火车会在心底感伤,那些隐藏在绿野深处的人家他们生活该是多么的寂寥,也许年少就是这样,会把自己的想法莫名强加给眼见的一切,主观的感伤。
长了一些年岁以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摔打着叫做自我的东西,慢慢会停下来审视。小时候妈妈多么希望抛下一切,隐居在这些小村落里的感慨,在我心里不再是不可思议。三年前的盛夏飞机在太平机场缓缓降落的过程中,我第一次get到了我大东北之美,海浪一般的绿野,我骄傲了,我膨胀了,在那一刻我觉得东北的夏天是最美的夏天。时至今日,那些对东北人指指点点的人类,我都有了嗤之以鼻的理由,真的是没啥见识,东北的好都没见识过,真是可怜见的,啧啧啧。
我高铁上一路和好基友聊着八卦家长里短的时候,谈到了东北家庭生活的现状,大黑龙江高居不下的离婚率。我们谈到了各自家庭中分分合合,发扬学术精神一定要形而上找到原因。望着外面的沃野千里,消失一般的村落,忽然外面的农田更像是草原,随手写到,我们的地缘文化中还有许多游猎民族的属性,我们的文化最初并不是农耕,那一片片的农田绝大部分是属于闯广东而来的山东人,他们带来的农耕文化、孔孟文化与我们原始的游牧文化碰撞融合了,但是原始的属性还带着集体无意识的DNA属性深刻影响着今天的东北人,基友指出,俄罗斯文化的影响,但相比异域文化的影响,我更觉得俄罗斯文化与黑龙江文化的相近,特别是相似地貌下的地域性格。广阔地域自然造就原始性格的奔放热烈崇尚自由勇敢,东正教也好孔孟文化也好,这类文明对原始性格的冲击规束下的节制锻造。并不完全迷信于传统儒家思想,女性的自我意识相对较强,在两性关系中更追求平等与自由,也讨厌惧怕束缚。并不像觉醒了的女权主义者那样的决绝反抗,东北女性特别是黑龙江女性骨子里就不存在男权女权的概念,无所谓反抗什么,而是一直在追求自我独立性的路上。对于“妇女能顶半边天”之类的说法,东北女性可能会疑惑,咋,老爷儿们自己的天害要我顶?咋,我自己的天害要老爷儿们顶一半?
看不到人家的麦浪让我怀疑究竟是谁创造了眼前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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