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团小暖
来源:公众号 团小暖(lovetuandenuan)
我们同样担心伤害,同样一往无前
同样乞求怜悯,同样背弃信仰
烈焰焚身,尸骨无存
《整形师》
01
一直没有触碰过《盲山》、《素媛》这样超现实的电影题材,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习惯了处于阳光下,会很本能地惧怕和抗拒那种黑暗、压抑的绝望和无助,在与现实碰撞后,产生的后怕和连锁反应会让你对熟悉的周遭都开始不确定。
《盲山》是2007年由李杨导演拍摄,因尺度问题,分国内版和海外版。2007年该影片入围第60届戛纳电影节提名。
被影迷们誉为“中国独立电影脊梁”的李杨导演,一向以敢于把社会最丑陋的那一面撕扯开来,血淋淋地展现在公众面前,深度关注社会最底层民生疾苦而著称。
李杨导演执导了“盲”系列三部曲:《盲井》、《盲山》、《盲道》。他是这样定义这个“盲”字:盲就是亡目。眼睛死亡了和眼睛瞎了还不一样,衍生开去,就是对良知视而不见,对外部残忍视而不见。
02
昨天,鼓起勇气刷了一遍《盲山》海外版,影片色调的暗沉、题材的黑暗,让人全程窒息般的难受。巨大的悲恸,一点眼泪都显得做作,有的只是黑暗中的光芒由明亮到无尽的黑暗。
《盲山》中荒唐的妇女拐卖行为已经不能单纯地用封建和落后来解释,它关乎生殖,关乎原始的野蛮,这种“盲”几乎是不可拯救的。
生存的本能、繁殖的本能、性的本能,这一切原始的冲动和民俗传统、经济发展杂糅在一起,小恶积成大恶,到最后,连明辨是非都成了难题。
在我国偏远的山区,贫困村落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高龄单身汉想要婚配,只有花大价钱买媳妇这一条路。
精明的人贩子们对准了农村这个庞大市场,将一个个无知的少女以“卖草药”等理由骗到穷乡僻壤,灌下一碗迷魂水,完成交易。
女大学生白雪梅,就是这其中不幸的一员。为了帮家里还债,跟着所谓“中草药公司”经理来到农村收购草药,却被卖给农民黄德贵做老婆,白雪梅不堪忍受,多次尝试逃跑。
影片的镜头主要聚焦在白雪梅的多次求助和逃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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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过翻越山头,求助过往车辆,希望能捎上她去县城,可惜身上没有钱被司机拒绝。而后被追赶而来的黄德贵拉回村里,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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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村委会求助,村长知道村里买媳妇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敷衍几句,就让大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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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白雪梅结识了村里文化最高的乡村教师,同时也是黄德贵的表弟,黄德诚。黄德诚同情她的遭遇,也愿意把她救出去,但是在得到白雪梅的身体之后,就一拖再拖,再没有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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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梅还偷偷写信给家里求助,但是前脚把信交给邮递员,邮递员转身就把信交给了黄德贵。
幸好村里的一个小学生帮忙到县城里寄信,叫来了白雪梅的父亲和警察。警察试图把白雪梅救出去,却遭到村民的围堵。无奈,警察只好放回白雪梅和她父亲,回去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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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白雪梅用菜刀砍死了打她父亲的黄德贵,镜头定格在白雪梅砍完黄德贵,愤怒又无力的表情上,影片至此戛然而止。这段情节太过震撼,白雪梅的一切情感都在这一瞬间迸发,愤怒、伤心、无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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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李杨导演的超写实镜头,将每一个面目狰狞的村民和残忍的行迹在世外桃源般的西北农村展开。镜头切换和配音让电影从头到尾都是阴冷无助的气息。
而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拐卖人口的可怕,更可怕的是所有的旁人都是和白雪梅截然对立,对她的命运漠然无视。村民们冷漠、自私、习以为常,这根本就是一场群体性的犯罪。
在影片的拍摄过程中,为了呈现真实的西北山区,除了女主角黄璐外,其余都是当地农民,本色出演。而就是这样的本色出演,更让剧组看到了丑陋的风俗。
据李杨导演回忆,有次拍完戏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围观者中的一位大娘拦住了女演员,轻描淡写地让女演员给她做儿媳妇,可以给女演员几百块钱。大娘的口吻就像是在菜场买卖大白菜一样轻松,吓得女演员立刻躲回了宿舍。
不但如此,在剧组拍摄过程中,有位妇女疑似被拐卖而来,丈夫为了能赚钱,逼迫妻子去做群演。很多村民都是拖家带口去剧组蹭饭。
这些令人齿冷的作为,让李杨导演在影片尚未完全杀青时,就撤离了外景地。
这是电影,也是人间百态。
因为太过贫穷,很多家庭无法正常结婚生子,只能通过不正当的手段买媳妇来为自己传宗接代。一旦有一个人买了媳妇,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就会成为村里的常态,进而变成村民之间共同的利益。一旦有人动摇到他们的利益,村民们就会彪悍地团结起来反抗。
在一个不正常的社会里,一个正常的人,就会成为“不正常”的人。影片中的村庄就是不正常的社会,而白雪梅就成了那个“不正常”的人。
李杨导演说:“我讲了一个故事,把人性中我们习以为常、不觉得是黑暗的一些事情提出来强化,这是我想做的,我就像一个手术刀,把它切开了,血淋淋地让你看---这是我们人性中有的东西。”
寒蝉鸣泣之时,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这种你不知道的小村子!
李杨导演用影像告诉全世界:他的镜头,对准的是中国最底层最深处的百姓。在他的电影里,有着黑暗无比,却再真实不过的故事;有着丑恶肮脏,却真切地存在于这个国家的小人物。
03
人的命运的改变往往就在一瞬间。每一天,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被买卖着。她们原本拥有的未来被生生掐断,接上永无止境的黑暗。
“拐卖”这件事,和你的学识、资历、家庭背景高低都没任何关系,它只关乎人性底线,而这一点,你永远也比不过人贩子。
有时候世界远比我们想象中更糟糕更黑暗,看似遥远的故事其实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知乎上有个热门话题“人贩子喜欢拐卖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中,有个网友是这样描述她的亲身经历:
2010年我读大三,9月从西安出发送妹妹去重庆上大学,返程的火车是早上10点左右,后来因为前一天晚上和妹妹为琐事争执,负气之下于晚上9点左右只身前往重庆北站。
当时天黑透了,火车站外的大广场上有很多携带大包小包行李的民工候车,他们大多在地上铺了床单等席地休息,人很多很热闹。
我躲到广场边缘的长凳上看书, 沉浸在文字里,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人什么时候离我如此之近,直到一双大黑鞋在我身前30cm左右的地方出现。
我非常困惑的抬起头,看到一张30岁左右的男人的脸,偏分,油头。他说四川话,并伸手试图抓我胳膊:“ 好啦,跟我回家嘛。”
我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躲开了,迷迷糊糊地对他说:“你认错人了。”他继续来抓我胳膊:“好啦,不要闹啦,都是我错了,以后不跟你吵了,跟我回家吧。”
我突然意识到,遇到人贩子了。我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吼:”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你再靠近我!我就报警了!救命呀!救命呀!“
并且不停的向10米外的那一堆7、8个人大喊救命!
不出所料,那一堆人全部看向我这边,默默地观察着。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有两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向我这边走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俩是人贩子的同伙。这两个人看着很稳,很老练的样子。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被这两个人拉住,我就完了。
于是我冲向那一堆民工,围着他们绕圈跑,边跑边大喊救命。
我大概跑了两圈多一点,一个大姐突然喊我:“小妹儿,过来坐这儿。"我赶紧冲到她身边坐下。
这时候那三个男人走了过来,四十多岁那个问我:"你妈妈是***吗?"
我大喊:”不是!我不认识你们!我听不懂你说话!“他说:“不好意思, 认错人了。”,然后转身带着另外两个人走了。
当时我非常激动,半天才把气喘匀。
那个大姐对我说:”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呢,你就坐这儿。”
大姐她们说,那几个人12点多就在广场溜达了,有个面包车,就停在不远处。
那个30岁男人走向我的时候,他们以为是家里人找过来了,本来不打算管闲事。
但是,我的反应太激烈了,让人觉得很不对劲。
我坐在那里,眼泪一直哗啦哗啦的流。>
看了这篇文字,只觉得不寒而栗。很难想象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危险,会如何应对,又是否会有她的好运。
04
根据我国公安部的数据,自2005年至2013年,公安机关拐卖妇女、儿童案件立案数持续增加,由2005年的2884件增加到2013年的20735件。2004年全国公安解救拐卖妇女3万余人,而实际上被拐卖的妇女人数远远高于这个数字。
贩卖人口屡禁不止,为什么?
马克思《资本论》中写到: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人口买卖,无本经营,利润何止百分之三百。再加上杠杆和知识的力量,甚至可以达到百分之一万!
05
女性由于先天的性格特征,成长环境和家庭教育的缘故,相对单纯、善良,更容易轻信他人,尤其容易对看似弱势人群产生恻隐之心,再加上身单力薄,往往会成为人贩子眼中的“猎物”。
但是善良的底线首先是要保护好自己。《生活大爆炸》中有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你太善良了,这个世界将把你啃得尸骨无存。”
如何保护好自己,女性在独自出门时,一定要注意的事情:
- 如果被纠缠了,向周围人求救的时候,不要喊“我不认识他”之类的话,也别和他对骂,以避免让人误会你俩认识。
要明确、冷静、简洁地喊出自己的要求,“人贩子,打110”。因为有的时候,周围的人碰到这种情况,也可能会发蒙,忘了报警。
2.尽量避免夜间出门,或者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经常走的路,
比方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商场等,要尽量熟悉情况。哪儿有警察局,哪儿有派出所岗亭,或者大厦的保安、门卫等。这种公职人员相对来说,警惕性强,对坏人也比较有震慑力
3.如果已经被抓住手臂拖着走了,记住要善于运用肘部和膝盖,用高跟鞋打着旋地踩对方脚背,用肘部攻击对方腹部,用膝盖攻击对方下体,这些都是挣脱控制的好招。
如果摆脱控制了,别跟人缠斗,赶紧朝人流密集的地方跑。
我们相信这世界上有美好和善良的存在,也值得我们去期待,只是别忘了保护好自己。毕竟“The world was never worse but never bet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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