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父亲

1

你的药吃了吗？我把午睡中的父亲弄醒。

他说，吃了。

你怎么没有继续吃？我追问道。

他说，没有继续吃，不管用。

怎么不管用呢？我的气已经不打一处来。

他说，我的心口还是痛。

你吃了几天？

三天。

三天！什么药能把你的动脉硬化给治好？

有病了，给你去查病，查出来了，你又不吃药，说西药有副作用。你说吃中药，中药给你买了，你又不吃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吗？

不知道吃多长时间。

吃多长时间，你最起码吃十天半月才能看出效果来了。

为什么医生只给我开一个礼拜的药？

你见过哪个医生给你开一辈子的药，叫人吃到死？你别以为只有癌症才是要命的病，心脏病脑梗同样的要人命，我爷爷是不是在睡梦中睡过去的，我大舅是不是在睡梦中睡过去的？心脏动脉硬化同样能要人命，比癌症一点也不次。有病怕病，吃药怕死，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真的要气死了，面前的这个老头怎么就是我爹呢？迂腐到这个程度，倔强到这个开窍的地步？

2

面对这个老头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坐骨神经痛，给他带来了很多痛苦。前几天疼的他，坐不住站不住的。给他按摩正骨针灸。真的不想管他。

为什么？

他的坐骨神经痛本来已经好多了。可是，他妹妹，我的小姑突然的来临，让他胀包起来了。跑到了大河堤上，冒着大风，冷风，呲着腿了。坐骨神经痛又犯了。

他的妹妹是个歌唱家。他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妹妹而胀包，不是骄傲是胀包，我没有用错词。

大肆的批评自己的子女是笨蛋，没有文艺细胞，而且造了好多钱。

我说他艺术是靠天分的，有什么可以炫耀？

我警告他，别到大堤上去，别到大堤上去，撮出病来了，还得让我收拾残局。

我真的是太累了。

眼前的这个老头，真的自私到家了。没有别的本事，只想着给自己做病，而从来不考虑其他家庭成员的感受。

3

这是一个不能得病，也不能看病的时代。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能在医院里弄你个万儿八千的。老头以为自己有退休金，胀包的了不得。

我说就你那点退休金，能吃几副中药？一副中药七八十！你自己再不保养，小病耗成大病，我一个同事她父亲心脏周围血管弥漫性坏死，手术下来，十五万，你有哪个钱吗？到时候你想不吃药都不行，一旦有了这种厉害的病，吃药只能吃到死！要是你的血管坏了，恐怕换都没得换了。到那个时候。你更玩完了！

老头真的是油盐不进了。我也懒得说了。

4

老头好像依然不服气的样子，我的心脏动脉硬化B超就拍不出来吗？

倔强的几乎接近愚蠢。

我说，好吧，我带你去做血管造影，济南，两万，拿钱来吧，我带你去。

其实，老头的意思，我想清楚，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想吃药，可是你不想吃药，你有本事别得病啊，别说这里疼那里疼啊？外人知道是我你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不管你呢？

其实，老头不仅倔强，而且自私，一个人的身体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你整个家庭成员的。一人有病，全家遭殃。一个家庭的幸福，必须从关爱自己的健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