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的北边有条火车道,走过去是一个可以并排三辆车的马路,虽然没有路灯,但是月光明亮,路口是一个杂货店和一个大厂,晚上吃过晚饭邻里街坊都拿着蒲扇马扎出来纳凉,火车道上三五成群,或走或坐,却又静悄悄,慢悠悠,声音还不如虫鸣。大厂门很宽,门口的灯很亮,男人们都在灯下支上桌子打牌,两三桌人,站着看的也够两三桌,当时唯一让我害怕的就是灯下乱飞的铜克郎,声音跟战斗机似的。
多年前听过爷爷说,家北边的火车道是扔死人的地方,那里的野狗和别的不一样,是因为吃死人长大的,在他面前拖着部分残骸咀嚼,人们基本不走这边,即使路过也是匆匆,情景绘声绘色,小时我也不疑有他,那个年代可能就是这样吧。
十多年前的一天,我在家听到了火车的声音,因为我基本没怎么见过那条路上的火车,也没怎么听过,后来在无意的交谈中听说那个线已经停止使用了。
现在啊,现在火车道上的铁轨已经拆了,再也没人在上面走了,碎石野草已经占了整个火车道,像是因火车通过时的轰隆声拉动着一片热闹,同时也因为火车的离去又带走了它。
白天大厂门口放着一辆大车还有几个小三轮,他们都是收附近旧家具家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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