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4.6  读纳兰容若《十年心.虞美人》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

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相信看过最近热播剧《寂寞空庭春欲晚》的朋友，会和我一样，看到才子纳兰容若的这首词心一下子就被穿越了…

程程4.6  读纳兰容若《十年心.虞美人》

词中的“十年”，容若是实指还是虚指尚有争论。但我可以确信容若立在回廊花荫下，心中一定充满了沧海桑田的遗憾。

岁月苍苍。读这首词俨然看见容若，逗留在荒芜的秋草蔓地的庭院里，这是和她曾经同游的地方。那是夏夜，蟋蟀声声，花木繁盛。两人在月下乘凉，清风透罗衣，月辉照得人眼明心亮。

程程4.6  读纳兰容若《十年心.虞美人》

她举扇扑流萤，一团欢喜热闹。而今蟋蟀声不可闻，她也早已不见。他只在草间捡到当年她无意间遗落在此的翠翘。

   像一只破空而来的箭矢，刺破了他封存的记忆。以为已经干涸的记忆，依然血如泉涌。

……

   十年之后，苏轼对着万顷松涛，一座孤坟；十年之后，容若拾得一只翠翘，有恨难言。

程程4.6  读纳兰容若《十年心.虞美人》

不可言，不可说，没有人会乐意看到每天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还珍藏着十年前情人的旧物。每个人对感情的需索都是持续而贪婪的，因此看见旧物，俨然是看见入侵者，会被刺激，有惶恐不安的心理。这些道理容若都是明白的，所以才有“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的矛盾。

   苏轼在十年之后写下悼念妻子王弗的《江城子·乙亥记梦》，其他的话还没出口，起句“十年生死两茫茫”已将凄惶扩大到无尽。而容若的结句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更将凄凉意深深蔓延。

程程4.6  读纳兰容若《十年心.虞美人》

容若比苏子更投入地写悼亡，他生性没他洒脱豁达，在恋情的周折、襟怀未开的抑郁矛盾中辗转了一生。十年踪迹十年心，是为爱情，亦是为知己散失而沉默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