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衡水模式’:高考制度的马屁精》一文中,笔者认为,衡水中学作为中国高考制度变态的异种和教育的另类,受到广大师生、家长和社会的狂热追捧和竭力颂扬,并被称为“教育成功”的试验田与样板戏,这是一种把不正常当作正常的怪现象。同时,衡水中学也是极功近利,不愧高考制度“马屁精”之称誉的。
为什么说衡水模式是变态的异种与教育的另类,因为它是反人性、反道德、反公平,同时也是反教育本身的。
首先让我们看看何谓“衡水模式”:
时间管理:衡水模式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并且最大限度地压榨学生的一切自由。
“学校每个月只放两天月假,学生的作息时间精确到分秒。学生每天5时30分起床,然后是跑操,每天10节正课,加上1节早读和3节晚自习,一天要上14节课,每天学习时间近10个小时。晚上10时,教室熄灯。学生“只争朝夕”,一日三餐的时间都像是在赛跑,上厕所必须在3分钟之内完成;为了节约时间,保证上课不迟到,有不少学生和衣而睡整整3年。“
身体控制:衡水模式通过一系列的规章制度,采取惩罚、训斥甚至开除学籍等手段,规训和控制学生的言行举止,以便使学生成为一个空心人。
“不能退步,不能生病,不能顶撞,不能心情不好,不能慢,不能笑,不能和同学说太多话,不能走神,不能咬笔,不能总跑厕所,不能啊都不能……”一位衡水中学毕业的学生这样回忆曾经的在校生活。
“后来我睡觉连衣服都不脱,冬天也不盖被子,就盖羽绒服睡觉,因为早上没有时间叠被子。我几乎三年睡觉都没有脱过衣服,在衡中这样的也不是少数。”(刘同学)
“而且还有午晚休纪律,也不能说话。所以总体来说,在衡中学生的交际圈是比较小的,同学之间的关系比较淡漠。”(张同学)
精神催眠:衡水模式通过大量的标语、口号以及运动,让学生长期处于亢奋状态,不要快乐,只要成绩;成绩高于一切,成绩就是一切。
“闭上眼睛就睡,睁开眼睛就学 //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抬头一次 // 两眼一睁,开始竞争;两眼一睁,学到熄灯 // 明天,就是高考 // 勤学苦练,万念归一,血拼到底,我必成功 // 如果能在这个炼狱里生活下去,以后走到社会,走到哪里都可以适应 // 问天下,谁敢敌手? // 我很坚强,我很努力,我能成功,一定成功。 // 血狼精神,与我同在! // 永远,永远,永不放弃。// 自强不息,志与天齐!“
那么教育的目的和本质是什么呢?著名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在他的《什么是教育》中写道:“教育的本质意味着:一棵树摇动一棵树,一朵云推动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一个灵魂。”卢梭在其名著《爱弥儿》中说道:“什么是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教育就是无所作为的教育:学生看不到教育的发生,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他们的心灵,帮助他们发挥了潜能,这才是天底下最好的教育。”而印度心灵导师克里希那穆则认为,教育就是解放心灵。雅斯贝尔斯:“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而非理性知识的堆积。”
显然,衡水模式与教育的本质是背道而驰的,它唤醒的不是灵魂的自由,而是自我的束拘;它解放的不是心灵,而是个性的囚禁;它传授的不是真理和善,而是偏执与狂热;它培养出来的更不是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素质型人才,而是只会做题的工具,冷漠的空心机器人。
不仅仅如此,它所倡扬的能为贫困孩子搭建一条通向北清的光明之路,更是一纸谎言。在它之所以能够有如此高的名校录取率的背后,是它对全省优质生源的竭力挖掘。在浙江,它更是“打出了考上清北、奖励50万”的广告,正是通过这种非常规的营销策略,一方面不断地掠夺普通高中的优秀生,另一方面通过高额的学费,恰恰把贫困生阻挡在了门外。它不是在践行公平,而恰恰是破坏公平。
从表面上看,“衡水模式”从家长望子成龙的心理出发,并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好像是人道的和仁慈的,并且,它的确有着更高的升学率。但从深层来讲,它正是通过这种看起来“人道”,实质上是强制性和暴力性的手段,完成了它的“高考神话”的缔造。而它的暴力,不仅仅是对学生的身心所实施的暴力,同时,也是对家长、社会和其他普通中学的暴力;这一暴力,不仅仅是对学生所实施的规训和惩罚,也包括对未能进入该校的学生和家长心理上的诱惑和蔑视,以及对其他中学的掠夺和侵犯。
但它又是成功的,因为它深谙拍马术,它不仅拍体制的马屁,也拍全社会的马屁。
因为它知道,只要高考还在,全社会暂时还离不开它。而在它拍马屁的背后,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多的赢利,尽管这一利润是建立在压制、欺骗和暴力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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