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知途中,学者,学其所不能学也;行者,行其所不能行也;辩者,辩其所不能辩也。
学者,歌于途。我们这个时代有太多浮躁浅薄的群体,在时间与空间的缝隙无从所依,只能从人生途中里慢慢找到成长的意义。迟暮晚归,野草过原野,列车过铁轨,学者过云烟。1971年,木心先生在文革期间被捕入狱,囚禁18个月,所有的作品被烧毁,三根手指惨遭折断。木心先生在狱中写《狱中回忆录》,手绘钢琴的黑白琴键无声地“弹奏”莫扎特与巴赫。文革结束,木心重新开始了追寻艺术的旅途。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中国陆续“出土”了一批文化名人,周作人、徐志摩、沈从文、钱钟书等等,而木心老先生并不在这份名单之列。每一次长途跋涉的旅途对于学者来说都是一种不同的人生经验,木心老先生在艺术的道路上从未丢失信仰。
直到本世纪,那首脍炙人口的作品《从前慢》终于被大众熟知与感动,他从前所写下的歌曲也浮现于世,做到这里,木心用尽了一生,终于歌唱出途中深意。
行者,隐于途。我们仍然在这个世界,无论孤独与寂寞,无论地狱与天堂,更无论生活的方式。“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陶潜隐于世,却存于世,无志于世,而寄于世,悠然而澹,这是我羡慕的生活方式,一座桃林,一方断桥,一点云雾,一处清幽,就这样怡然自乐,欣然忘食。陶潜避世却不消极待世,陶潜对社会人事的虚伪黑暗有极清醒的认识。据文献,郡官派督邮来见他,县吏就叫他穿好衣冠前来迎接,而陶潜叹息说:“我岂能为五斗米,向乡里小儿折腰!”从此,“不为五斗米折腰”被世人传为佳谈。或许陶潜是孤独的,在追寻理想的途中是匆忙的,等到写下了《桃花源记》才得以精神慰藉。
在寻找学识途中上,我们不时回望过往,孤独分食理想的意义,脚边扬起层层灰黑的细沙,放弃不过一瞬念想。生平为学,默而识之,在凉薄世态里,我们需顽抗诱惑,懂得“行者隐于世”的那横冲直撞的少年顽气,那爱憎分明的行者模样。
辩者,吟于途。“有大觉而后知此此大梦也。”你和我都是梦,我告诉你,我和你都是梦,也是一个梦。在梦中又遇到一场梦,而人生中我们会遇到多少梦境,多少困惑呢?庄周在自己的人生途中,吟唱着自己对大千好景的念想。庄周在《齐物论》中的物化之理,告诉世人要分清现实和梦境,在虚幻若梦的世界里隐藏着无数虚假和遗憾,偶然一处的惊喜,偶然一处的落魄。
渐觉身非我,都迷蝶与周。或许数年后,我们仍然无法分辨梦境和现实,而在庄周的《齐物论》里我能找到梦境之外的思绪,那跳动的思想似乎让人们慢慢从梦境中苏醒,找到真实的人生,去打造属于自己的世界。思想的灵动是在梦境来到之前迸发出的能量。那点点灵动的思想,让人们乘着万物现实的存在,云游于生活的旅途之中。
春读书,兴味长,磨其砚,笔花香。学者,行者,辩者,在纷争四起的年代生存,回望昨日理想,昨日彷徨,沙鸥一梦。安静又荒芜的世界里,时间带来皱纹,滚轮带来印痕,万物带来悲伤,只有在追寻学识的途中,我们才能找到曾经清冽又甘甜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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