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的人道——《日内瓦公约》精神与150年的人道行动”
首都博物馆
已结束
展览主题是纪念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成立150周年,围绕“战火”与“人道”两个关键词排列展品,展示战争的残酷和人道主义的高贵。
近现代文物展,受文物类别较为单一的限制,用展品“讲故事”的诉求并不强烈,展览内容结构也更倾向中规中矩,这个展览就是个例子。整个展览看下来,《日内瓦公约》产生的背景、宗旨、国际红十字会诞生、发展历程、工作成果和意义……诸如此类,脉络非常清楚。
虽然如高考语文阅读题般中规中矩,仍不失为一个精彩的小展览。因为战火与人道,这两个词的对比、冲突,蕴含着丰沛的感情,又引人深思。展览的形式感恰到好处,既引人注目,又不喧宾夺主。
地雷警示标语,看文字和骆驼图案,可能是放在中东-中亚的。 被炮弹碎片砸坏的钢盔。 战争的残酷,凝结在一只小熊上。这只毛茸茸的小熊肚子裂开,露出里面的棉花,厚腻的尘土遮盖了它原来的粉嫩颜色。它看起来还是新的样子,想来它是被一个小孩子细心呵护和喜爱的。我不敢再脑补这个孩子的性别、年龄,黑暗袭来的一刹那,ta又经历了什么。这是恐怖袭击后发现的,一个填充得满满的柔软玩具已经损毁到这程度,不知它的小主人是否安好。
寻人表格
这些两岸红十字会帮人寻亲的记录,每一张表格、寥寥数字,却是一个家族的生离死别。
这张寻人单,被找的人是从西苑操场走的,填写人写的是“海甸”,这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地名,早就改成“海淀”了。可能找人的和被找的是我爷爷奶奶辈的老海淀人,过了好几十年,填表人固执地写作“海甸”,怕是海峡对岸的亲人不知道故乡已经改名了吧。渺茫的希望和寻亲的执念,说不清哪个更令人揪心。
我又歪又低的泪点被这些寻人表戳成了筛子。莫名想起故宫文物南迁,又想起庄严先生临终前对北平的思念,想起李济先生晚年一遍遍弹奏的《归去来兮辞》。战争把很多人的人生撕裂,卷起,抛出,飘向未知。
齐邦媛先生在《巨流河》里写,抗战最紧张时,她就读的学校打算撤到大凉山区,她父亲写信给她:“吾儿随学校行动可保安全,无论战局如何变化,我在有生之年必能找到你”。不知名字落在这些寻人单上的人,是否也在有生之年得偿所愿。
貌似是红十字公约成员国
这个展之前在瑞士、法国展出过,这次来北京,也加入了中国的内容。比如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收到的中国政府同意加入1864年的《日内瓦公约》函。彼时是1904年。
复制品这些名字简直有《走向共和》的即视感。
中国红会什么的,不想讨论,黑点太多。
展览看至此,展品本身对脑洞和泪点已造成巨大的冲击,然而这仍不是全部。
整个展厅都弥漫着形式主义的代入感。
展厅入口处摆了一个救援场景,帐篷里四处散落着救援麻袋。
现场播放的纪录片,以数条软布帘作为屏幕,搭成了帐篷形状。
天花板下方悬着的迷彩布
通道间飘扬的红十字旗和红新月旗
锁链做成帘子,在材质上与柔软的布帘形成对比,锁链本身也有寓意。
带有战争元素的辅助展品,风格相对统一,又富有变化,以现场还原的形式呼应了展览主题。
展厅主要的颜色是红与黑。红色是血液和火焰的颜色,也象征了希望;黑色是战场上的硝烟、废墟,死亡,压抑与沉重,令人不禁严肃起来。
这展览最令我眼前一亮的是这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墙上和空间内悬挂的黑色盒子外壁,用中、英、法文写出了几个非常有争议、甚至尖锐的问题,比如“为什么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没有探视纳粹集中营?”、“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变成刽子手的帮凶了吗?”“为什么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没有谴责当时的迫害和驱逐行为?”看起来像红十字会自揭伤疤。
黑色盒子里面是相关问题的档案、资料和红十字会自己的解释。盒子里面有灯,然而光线很难辐射到周围。展厅布局像在隐喻茫茫夜色之下,总会有明亮的所在。
但是,自我解释难免自说自话、有失偏颇,如果只用客观、中立的展品引导观众自己得出答案,这种表达方式会不会更好?
红十字会工作照的照片墙
展厅是首博利用自然光线采光最好的,看展当天,又恰逢是两次雾霾之间难得的大晴天。从光线黯淡的战场部分,穿过红十字旗,走到玻璃天花板下,压抑的心情顿时因明亮的光线得到了缓解,也更有勇气走向前面黑黢黢的展线。
展厅明亮与黑暗交替,隐喻了这个世界,随风飘动的布帘,象征了世界的动荡与不安。
出口有一个假树,观众可以写心得体会挂在树梢上。╮(╯▽╰)╭以一个阿尔都塞式的“询唤”设计,结束整个展览。不知观众在写下世界和平时,有多少人会想到郭美美的包?
但我愿意相信落笔刹那的真诚——接受“询唤”也没啥可被嘲讽的。
看展览时,我总想到《魔戒》这碗老鸡汤,阿拉贡战前动员那段。
展厅出口那颗白色的树,又让我想起《魔戒》里的人皇的树苗。
索伦覆灭、魔戒被毁之后,人皇发现了在刚铎已经枯萎了100多年的圣白树:“就在积雪的边上,长着一棵不过三尺高的小树。它已经萌发出修长优雅的嫩叶,叶面墨绿,叶背银白,纤细的树冠顶上长着一簇小花,洁白的花瓣如阳光下的白雪般明亮耀眼……这是一处古老的圣地,在诸王血脉断绝,王庭中的白树枯死之前,一定曾有一颗果实被埋在这里。据说,虽然白树很少结出成熟的果实,但果实中蕴藏着的生命也许会经历漫长的休眠岁月,无人能预知它几时会苏醒……”于是人皇将它移植到刚铎,“它开始欢快地迅速生长,六月来临时,它已经繁华盛放”。
托老笔下的圣白树,不正是希望么?
————————这是没夹带多少私货的分割线——————
看起来从题目就要疯狂夹带私货,其实并不太多呢~
小莱的戏份在原著里比法拉米尔还少,可是PJ真爱他(和开花的颜值带来的票房)啊。
一入密林深似海,从此人皇是路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