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旅行，遇到言语不通，总会发生一些趣事，随手记录几件。
1 UP，UP！
在奥地利阿尔卑斯山旅行，小鹅要和同行的Pedit教授父子俩，挑战更高难度一些的攀岩。爸爸妈妈没有专业设备，不能跟她上石头山。她倒不担心攀岩，就怕语言不通，途中想上个厕所、喝口水，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在火车上吃完早餐，我就地取材，在餐巾纸上记录她可能要说的话，做个备忘。比如：
May I go to bathroom?
May I drink some water?
I feel cold.
I need a rest.
May I put this in your bag？
诸如此类。小鹅一边复述，一边把中文意思写下来。
写完之后，我问Pedit有什么想要问小鹅的问题，我写在餐巾纸的另外一半上，加上中文注释，帮助小鹅理解。于是我写下来
1) Do you need a rest? 要休息一下吗？
2) Would you like to go further up? 你还想继续往上吗？
3) Is it too difficult for you? 这对你来说会不会太难？
对于第三个问题，小鹅特别加上注释：yes——难，no——不难。
我把餐巾纸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小鹅，一半给Pedit，算是对上暗号了。一直到我们坐缆车上了山，小鹅还用心记诵了一下她要说的几句话，感觉比前一天踏实多了。
之后的大半天里，她跟着Pedit叔叔去攀岩，我们则绕着几座主峰，在山谷里穿行。这一天有不少兴奋的发现：Alps山上的草地、野花、牛群和马匹。如今奥地利人都难得一见的雪绒花（Edelweiss），我们在一座山顶上发现了许多，俯拾皆是。当然，最震撼我的还是，小鹅居然真敢挑战攀登几座主峰。这毕竟不是攀岩馆，而是阿尔卑斯山啊！她也没有正经在攀岩馆训练过，只是之前跟着尤尤玩过几次。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Pedit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翻过两座山峰下来，小鹅还想继续上第三座山峰，他们试了一下，觉得时间不太够，怕赶不上五点的末班缆车下山，所以让我给小鹅解释一下，怕她失望。我解释说，这孩子平时一贯随和顺从，应该能够理解，跟着大人走就好了，不会闹小脾气的。别看Pedit平时喜欢戏谑玩笑，却很尊重小鹅的意见，说问了她几遍，都表示还要UP，不得不打电话过来，让我跟她说一说。
我在电话里和小鹅说了几句。过了一个多小时，她高高兴兴地下来和我们会合了。
晚上我问起小鹅，白天攀岩的时候，交流得怎么样。她很轻松地说，我写给她的纸条没用上，因为她都记住了要说的话。而我写给Pedit的几个问题，每次休息时，Pedit都会拿出来，按顺序一个个往下问，每问一个问题，还要加上一句：Yes or no? 每次她都是回答，不需要休息，不难，还要继续上。Up，Up！
我问她：“爬完第二座山峰，对亚历山大哥哥来说都挺不容易了，况且时间也不够了，你为什么还想继续上呢？”
她无辜地看着我说：“他们拿着纸条，问我要不要休息，要不要继续上，我当时不累，就回答不要休息，要up。后来他们给你打电话，我也觉得他们有些为难了，可是这时候要怎么说？总不能说的和前面不一样，感觉前面说要up是说谎。”
我大笑，原来语言不通也有好处，能够让人更耿直，更坚持自己的初心不动摇。
Up，Up！
2 Bitte umsteigen
在欧洲坐火车旅行十分方便，为了节省开支，小鹅爸爸提前购买了欧铁通票，选择在德、法、奥三国乘坐火车旅行，一个月内可以使用5天，不用每次都单独买票。
从德国的哥廷根去奥地利的因斯布鲁克，中间要倒三次车。我们事先查好车次，中途可以在慕尼黑的老城闲逛两三个小时。黄昏时候，我们跳上一趟慕尼黑直达因斯布鲁克的火车，上车找好座位，打算悠闲地享受一顿Duener（土耳其鸡肉卷）。
正在这时，女乘务员过来查票。她看了看我们的欧铁通票，用德语问我们目的地是哪里。我回答说因斯布鲁克。她就很热情地说了一大篇话，我没完全听懂，大概就听明白了这趟车只到中间某一站，“Bitte umsteigen”什么的，说是要我们换乘。我不免有些困惑，之前在火车站查的connection里，没说这段要换乘啊，但临时改成区间车也不一定，赶紧要来列车时刻表一看，很快就要到站了，自然顾不上吃晚饭，收拾行李、拖着箱子准备下车。
等到站下了火车，我看着站台上的指示发愣了三秒钟，该换什么车呢？是到火车站的旅客中心再去查询车次吗？我灵机一动，去问站台上的乘务员，到因斯布鲁克要如何换乘。这回我听明白了，这趟火车在下一站要分成两节，前面那节去因斯布鲁克。而我们需要换乘的，不过是同一趟列车的前面一节。
所幸及时问了，我们赶紧拖着箱子跑过车厢连接处，上了前面那节车厢。上车之后我还不太放心，查看电子屏幕上显示的车次和终点信息，太好了！确认是Innsbruck。
我们重新找好座位（火车上除非事先预定，一般不固定座位），开始享用晚餐。期间还拿出在慕尼黑老城市集上收获的削土豆器，在酸黄瓜上做试验。火车渐渐进入山区，蜿蜒盘旋，难怪要甩掉后面的车厢。中途靠站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要下车去看看之前坐的那节车厢是如何脱钩的。
说说笑笑间，过去了几站，车上的人越来越少，我们正开心可以换到两边的窗口欣赏沿途美景呢。最后一个下车的小伙子过来说：“这节车厢到这里就停了，你们需要换到前面那节车厢去。”
怎么还要换？我们赶紧收拾下车 ，一路小跑，上了最前面一节车厢。回想起来，第一次乘务员告诉我们需要换乘的时候，大概就提示了要换到最前面的一节车厢，可惜我当时完全没领会过来这趟火车要分段，而且还要被断开两次！
就这样，我们在同一列火车上换乘了两次，惊险到达因斯布鲁克。
事实证明，电子屏幕是靠不住的，出门在外，还是要勤学好问。:P
3. très bon 吃饭是很好
如果说德文我毕竟还混了个脸熟，进入法国之后，就彻底抓瞎了。我唯一会的法语只有两句，Bonjour你好！Merci 谢谢！听过的街道名，不会拼读，都很难记下来。
头三天多亏了法国朋友刺猬给我们做向导，开车带我们去探访莱茵河畔的农庄和城堡。在车上，我们向中法混血儿Felix虚心求教法语。听他和爸爸说话，我努力辨析了半天，就听懂他爸爸不时回应孩子的“Oui”。法语音调上扬，好听得像是唱歌，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学着玩儿。Felix开始不搭理我——这啥也不懂，咋教啊？后来有次实在憋不住了，听我在一边鹦鹉学舌，他用中文声明：“我刚才说的那句是保加利亚语！”一家子多国语言，也真难为这国际儿童的。
吃饭的时候，我想说很不错，请刺猬教我们怎么说。“très bon”——听起来很像我们家乡话里说“吃饭”呢！感谢家乡话和法语之间的神奇联系，总算让我记住了一个法语词。
4. Can I change it to a pig?
时隔十五年再坐芬兰航空，在赫尔辛基转机，我很惊讶地发现，在机场和飞机上，都有地道的中国人用中文提供服务，从巴黎的卖场到机场的免税店，也越来越多出现中文的广告牌和道路指示。在塞纳河边卖水、卢浮宫外卖铁塔玩具的黑人小伙，也都会说几句“你好！”中国游客确实数量庞大。
尽管我也庆幸巴黎各大博物馆的讲解文字都有中文，我还是每次都会习惯性地拿上一份英文导览，遗憾自己不懂法文，希望能够通过当地的语言和交流，真正深入地了解一方水土一方人。
最后说一则路人的笑话，请原谅我的不地道。
在回国的航班上，前排的中国人选餐时先是要了两份鸡肉套餐，打开一份尝了之后，大概觉得不太习惯，就喊来空姐说：“Can I change it to a pig?”
来自芬兰的空姐终于听明白了，妥妥地给换了猪肉套餐。
我忍不住偷乐，Chicken or pork, 可换不来一头猪啊！
回家以后，我把这个笑话讲给小鹅听，她越想越好笑。学外语难免要闹笑话，笑过之后，还是要好好学习啊！
要像咱Chinglish说的：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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