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有三个星期没有写周记了,其实每到那个时间点自己也知道要交作业,但是这段时间因为父亲的离开,我实在没有情绪,工作学习说实在话,有一段时间我就想放五天的长假,我真的想好好的休息休息,没有任何的包袱,没有任何的纷扰,也没有任何的牵挂,就让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哪怕天天在床上躺着,让我紧绷的心绪有一个缓冲的余地也好呀,虽然我还是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和同事说笑,做着必须得要做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其实一点都没有那个心境,或者说做的时候自己也不够认真和尽力。
前两天雷班长私聊我,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日记没有写,我仿佛是找到了一个知心的大姐,我说出了原委,她非常能理解我,建议我先停掉一个月,让自己恢复一下,我非常感谢她能够听我倾诉,我也知道我不能总是沉浸在这种忧伤的情绪当中,而且任由它弥漫开来,而且这样的话,我也许会越来越沉浸在这种低落的情绪当中,我还是在慢慢的做的过程当中,自己不断地疗愈吧。
刚才我写了将近4000字,是哭着写完的,但是一不小心居然删掉了好多字,我觉得既然是满含深情,满含热泪写的我还是有必要把它恢复过来。
8月2日中午,母亲电话过来,让我去一趟,说父亲身体不好,躺在床上有些发热,而且叫他也不应,早饭也没吃,中饭也没吃,我立马赶过去,看到哥哥已经在那里,给他吃了两颗速效救心丸,父亲稍微回过点神,我们在那里坐到两点半,母亲说你们快回去吧,有情况再会跟我们联系,我回到家做了点事情,总感觉不会就这么过去吧,心里边总是有一些什么不祥的预感,果真到五点半,母亲又打电话来说你父亲还是不好,我立马说打110,叫哥哥送他到第一人民医院去。
我驱车赶到医院,父亲已经进了抢救室,我看到电子显示屏上的波浪和数字,血压还是不稳定,心跳还是加速,而且比以往更不稳定、更快,我们在抢救室外焦灼的漫无目的的等待,似乎要和看不见的黑手打一场,毫无防备,但不得不打的硬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是什么时候结束,有没有胜算的把握。
到八点半,哥哥说让我和母亲先回家,他在医院里,说第二天还需要陪护,需要轮换,我觉得他讲的也对,就我和母亲回来了,车子刚到地下室,哥打电话过来说情况不太好,可能不会再醒过来了,醒过来也是植物人,我哦了一声愣愣的在坐车上五六分钟,然后嚎啕大哭,哭完之后抹干眼泪,我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和先生简要的说了一下经过,我还是要回到医院去,先生安慰我几句,让我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冷静。等我把汽车开到一半时,哥哥又打电话来说换了个医生,现在醒过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仿佛是被人从马里亚纳海沟拉上了海平面,终于可以透一个口气了,我接到母亲后,立刻赶往医院,哥哥陪着做CT医生,让我们家属作出选择,是在普通的呼吸科,还是到重症监护室,我们不约而同的说到重症监护室,把握更大。母亲的意思是竭尽一切所能抢救,不管花多少钱。
8月2号那一周,父亲的整体情况还是好转的,我长长的吁了口气,终于有惊无险,但是那一周的星期四星期五情况也不太理想,医生动员我们切管,我们担心切管之后,父亲也许会永远都不能再开口说话了,但是医生说切管是必须的,之后只要恢复的好,自然是可以讲话的,我们同意?接下来的一周情况相对来说比较稳定。再下一周起起伏伏,医生说已经用了最好的药,已经尽力。最关键是父亲的基础体质不是太好,而且血压波动太大,心跳过快,这对于恢复他的肺部功能还是有很大的障碍的,因为用了这个药那个情况也不太好,平复了这种情况其他的情况又会出现。父亲留在了重症监护室,因为相信这是医院的最后一道防线,有好的医生,最快捷的抢救措施,我们让医生用最好的药,无论是否进口,无论有多贵。
8月24日,医生通知我们转到康复医院去继续康复,我们就像是孩子一样,或者说就像是受到了特赦一样开心。从重症到康复,这毕竟是一个质的飞跃,在重症医院,父亲还是住了重症监护病房,但是他的状态还是很好,其实父亲的脑子一直比较清醒,而且他精力也不错,虽然不会讲话,但是他会用他的肢体尽量告诉我们,他想要什么?他怎么舒服?
我们请了护工,母亲则几乎都在医院里陪伴他,像一个孩子一样的,或者说就像一个园丁一样的,始终守护好要爱护的对象,虽然父亲有脾气,但是母亲还是一步不离。
中间父亲是一个逐步康复的过程,后来也做过近十次的康复训练,包括踩水,包括到楼下的康复是去站立。其实直到现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过度康复害了他,或者说他受不了这么大强度的康复,虽然妈和哥没有强调,怕我伤心,或者说这也不是导致父亲走的原因,我宁可相信是后者。
这中间有很多的亲朋好友,辗转多趟路程来看望父亲,大叔堂兄堂弟,表哥,小叔堂弟婶婶,大舅二舅,表妹们,十一假期孩子们放学了,我们也都再次到医院去看望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预感,我想是不是会是最后一次?或者虽然不会表达父亲,他是不是预感到这是他的最后一次和亲人的告别?每次我到医院,他会很惊喜的看着我来,然后又挥挥手。我妈说是他怕你忙,不要经常来叫你就回去吧!
我总是佯装笑脸说我刚刚来,你怎么就叫我走呢?当然我是要每天都来看看你的咯,那段时间好像一日三餐也没有什么好好的吃,总是想到买馒头,带点饼干之类的,在车上遇到红灯就停下来吃几口,但是好像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因为有希望!
10月5号我住在医院,我说十一长假,我有这个机会,难得可以在医院里陪着。其实那段时间感觉父亲的状态不是很好,他几乎整天处于昏睡的状态,身上的肌肉,看着萎缩。屁股下面局部也出现了溃烂,浑身没有力气,翻身都是我们几个人费力的帮他,等到他离开的那十天,医生总是通知我们,大小便要正常,每天必须要有大便,但是不是每天都有。即便有也不能达到医生的标准,于是洗肠。又是吃药,又是洗肠,即使父亲非常痛苦,但是他也没有力气表达,他也说不出来,只是我们在翻身的时候,我现在还很清晰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现在回想,我们是在挽救他的生命,还是在增加他的痛苦,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个时候也许不会这么想,总是在想肯定是在挽救他的生命。
也许那个时候就应该要执着的送到医院去抢救,而不是傻傻的在那里等着所谓的康复吧,这是母亲最最抱怨的事情,最最自责的地方,也是我觉得我最无知的地方吧,这也是我没有心思动笔的原因,因为整个这段时间都是被自责痛苦回忆,无奈无助包围着,而且自己没有力气突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破。自责的情绪弥漫开来,我在工作生活上其实都没有力气,我也知道所有的想法都无济于事。因为我要的结果永远不可能来到。
10月8号医院里通知我将自费转成公费,说越快越好,我九点多到医院,办妥了转公手续就一直陪在父亲的身边,我帮他捏脚,搓的有点红有点热,我总想着让他的血脉都活动起来,这样他会恢复的快一点,但是情况也不是我所想象的这样。我所谓的帮助让他觉得他很痛。整个在医院的过程中,我发现父亲他总是觉得很热,他经常要用手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拉开。回过来想应该是他有内热吧,虽然温度计测不出来。
4月8号上午十点左右,吸痰器吸出了血丝,后来在切管的地方又有脓血出来,虽然医生稍微用了药,但是一直没有止住,从11时开始,医生护士频繁在父亲床前,测量他的心跳体温血压,不断调试,我看着越来越快不稳定的指标,越来越多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心里就有一种焦躁不安,但是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好像人都傻了一样?医生护士们告诉我们要再调节调节阀。下午两点跟我们讲,状态不太好,希望我们转院?其实是比较委婉的说法。我想父亲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但是康复医院已经没有能力来止血了,他叫我们快速的联系110把父亲送到最近的医院,下午四点钟110把父亲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路程,五分钟一边送一边工作人员讲,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医院里,我想他们是不是在推脱,等我开车到最近的医院,医生在用力的按压腹部进行心肺复苏,我看着仪器上起伏的线条,我想父亲应该是没问题,结果医生告诉我说那是他按压的,结果不是父亲心肺的表现,结果说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过了几分钟,他说肋骨也已经按断一根了,还要不要继续抢救,我和母亲无助地看着医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最后医生们说不要再按了,他已经早就没有呼吸了。
看着父亲仿佛睡着的样子,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电视里一样,这不是真的,这是真的。等我缓过神来,打电话给电话那头他失声大喊,怎么可能?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说走?让医生继续抢救,待半小时后,他到扑在父亲的身上号啕大哭,后来大叔叔和堂哥们一起帮父亲擦试完身体,穿上了最厚的衣服,我们带着他回家了。
回到家联系相关的后事,联系服务一条龙,联系亲朋好友,最后还是按照一般的习俗给父亲办了后事,就是村人说的办的挺好的,听体面的花圈有这么多垫茶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那两天办事流泪,在按照相应的城市则好像也不是觉得太累,等到事情办完才觉得累,才真正的开始。
父亲走了整整一个月了,回想起这一个月前半个月,我哥天天晚上陪在母亲那边,我们也请了堂兄堂弟过来吃饭,驱赶母亲的孤独寂寞和无尽的思念,但是每个人的生活还必须要回归正常,特别是有工作的,我们这个月我和哥哥坚持每天每天都去看望母亲,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他吃饭聊天,看电视,甚至是一起在阳光下打盹,母亲很欣喜地看着我们来,又讲不完的话,然后又很无奈的不舍得送我们走,赶我们走。
我说妈,你不能这样呆在家里,你必须得要出去,你觉得喜欢种田,你就继续去种你种出来的东西,你吃我们吃吃不掉的,我帮你网上卖,卖了的钱给你,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是你有事情做,你可以打发时间,你就是不会去乱想,你的身体状态还是挺好,他说我做的不想再做了,他们都说我整天在地里忙把老伴给忙没了,现在老伴走了你还忙你忙了有什么用呢?母亲怕别人有风言风语,她说等地里的山芋豆子收好就把地送给别人种
我说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的,那就尊重你,但是以后你做什么呢?他说我什么也不做,就在家里看电视,说那不行,你年纪这么大,外面也找不到适合你的工作,如果你觉得到地里去舒服,那你就去中吧,我支持你,别去管别人说你什么,这也是你的一个乐趣和精神支撑
爸爸,你走了之后。妈明显的神志不是太敏锐了,而且话也少,她总说白天忙一点就累了,晚上好睡,躺在床上总是要想你,提到你的时候,她的眼眶里总含满了眼泪,我知道夫妻50年感情有多深厚,而且你们一辈子也没怎么红脸,亲戚朋友都说妈妈是尽力了?
我知道你是明事达里有很有分寸,很有主见的人,我相信你会保佑母亲,也会支持她的选择,我也这样开导他,希望妈妈能够放下,放开过好每一天。
子欲养而亲不在,子欲养亲安在!
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想把你的生平,包括我们家族的生平,我要尽可能多的去了解,然后把它写下来,梳理出来给我们后代做一个经验,可以取长补短,扬长避短,作为耕读之家,我们信奉读书,因为读书,所以我们的后代可能会路走的顺畅一些,走的理智,安全幸福一线,这也是一辈子所追求的。
我会像007团队中的伙伴们学习,用正能量高质量作为每一天一辈子生活的基调,现在感觉其实吃穿真的花不了多少,但是余生要过的有意义,要觉得有价值,还是要做一点什么,不仅是为自己,更多的是为别人付出,既是快乐了别人,更多的是让自己有存在感,尊崇感和价值感。
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先完成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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