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河

看河

文/江燕

由内乡蜿蜒入邓，穿越穰邓腹地，再曲折南去，是一条古老的河流，叫湍河，我市境内这段又叫七里河。

因了水的润泽，小城常年虽不是湿漉漉的，却也绿荫覆盖，空气新鲜。

由春入夏，由秋入冬，一河两岸，风景常新。小城人闲暇时爱来河边，散步遛狗垂钓之外，就是观景了。于水边出生和成长的我来说，这日夜欢歌的河流就像是一种安慰，一如母亲的温柔。

春夏之即，河坡上丛生着茅草，生发出细嫩的芽尖，我和小伙伴们小心地把它抽出来，捏着一头，手指轻轻地向上挤压，香甜的汁液会淌出来，吸吮到嘴里，舍不得即刻咽下去，就在嘴里咂摸着，觉得比母亲买的糖果还要甜。吸吮着美味，看暖阳温情脉脉，洒在河面，闪烁着，微风拂过处，涟漪一圈圈荡开去又折回来。

偶尔，有捕鱼的小舟缓慢地划过来，捕鱼人的臂弯如此有力，偌大的网被他自如操控，一网收回来，好像是有了收获，他半蹲着，捡拾着……

一座不到两米宽的木桥，承载着进城或是返乡的农人，冬季枯水期搭建而起，雨季来临之前，它就基本完成了使命，取而代之的是木船，有专门的船夫，船是船夫自家的，船家靠力气渡人，赚些零用钱。

乘船渡河，于水边的孩子们是特别兴奋的事情，河面虽不够宽，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彼岸，但看船夫拿着那篙左边一下，右边一下，载着一船人的大木船稳稳地向前滑行，还不时地转换方向，我真打心眼里服气，这很有技术含量啊！

有时，我们就站在乘船的人群里看这河，漂浮着的杂草，水的泡沫，还有辨识不清的鱼虾，它们随着水流从上游俯冲而下，又向东而去。

遇到涨水的雨季，行船也有危险。我见过风浪里前行几乎被掀翻的小划船，父亲母亲这时节是不叫我们去坐船的。

雨水来临时，湍急的流水会淹没了木桥，甚至于拥堵上堤岸，淹没了谁家开垦的小菜园和临时搭建的房屋，尽管我们尽力避免水灾水患，溺水事件还是似乎年年都在发生着。

好像是我进入小城读高中，政府筹资并号召河周围村庄的百姓捐款捐物，筹建起宏阔的大丁桥，后又几经翻修，河南河北终于畅通无阻，不再惧怕雨季的到来。

南来北往，车流人流，七里河终究是热热闹闹了起来。

秋冬时节，河岸青草枯萎，黄沙和泥土裸露，鱼虾也沉寂，而沙滩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扒开粗的细的沙粒搜寻着贝壳，海螺；捧起细沙修葺高楼城墙，飞机战舰；沙地里轻松地打筋斗，前空翻和后空翻……

湍水缓缓东去，孩子们渐渐长大，长高，去向远方。某个夏日的黄昏，一群中年人如约来到河边，他们在美丽的湿地公园里散步，扶着钓鱼台的结实的护栏，看河水碧波荡漾，看河面上飞起的白鹭鸟，看正兴建中的穰城路大桥，看已经完工并交付使用的三贤路大桥，彩虹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