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海宽阔无比,远望似有云之岛若隐若现。云船许多,没有固定航线。追随着暮宿,残风和水雾相互搀扶着登上了最近的一艘云船。
云船移动速度很快,暮宿提醒着姐妹俩要十分小心。这一次有暮宿和水雾在,残风不再担心会掉入海里,她更乐于观望周围的景色,就像第一次乘坐云车那般开心。再者有最好的朋友在,她们的话也多了起来。
“水儿你知道吗?我来风界这么久,其实一直住在天桥的,到处都是白色,我都快要闷死了。要不是我可以幻化出各种各样的物件,我肯定待不长久的。”
“你快看远处,像不像贴着海面飞翔的海鸥。你呀,有眼福了,这里虽然还是白云多些,可一点都不单调。果然还是夏天最好。”
“夏天?时间有过得这么快吗?我怎么记得我去找余波时,是秋天的,也不过才几天前……我也说不好具体有几天,但肯定不会直接跨年,我连冬天都还没有经历过。难道,无限循环?”
“风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风界的时间是不存在的。我们身处风界感受的时间变化和人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
“哎呀,太乱套了,我感觉我的头要炸裂了,为什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残风捂住耳朵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水雾反倒贴心地扒拉开她的手,捏住肩膀认真地对残风说:“风儿,等一会儿我们会在不远处的云之岛靠岸,在那里你会看到更美的奇观。这次回去之后,你要专心地收集故事,别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
残风不理解:“难道我们不是去暮宿的落桥吗?”
水雾点点头,“确实,我们不去落桥。送你到云之岛后,我和暮宿使者会离开你的,你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水雾背过脸去,眼中满是不舍,“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
海岸线越来越模糊,云船停靠在小岛边。残风,水雾,暮宿先后下船登上云之岛。
云之岛以洁白为主,淡淡的粉边做分层,可以清楚地看见几座小山连接。行至山脚,有汩汩泉水缓缓流淌,却不见泉眼半分。
拉紧残风左手的水雾顺势再拉起右手,让她保持和自己面对面的状态。她说着“我们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后就松开了残风的手。
她开始上升,没上升一点距离,她的身形就会模糊一分,直到最后毫无半点踪影。
残风这才想起还没有看见暮宿离开,可她在云之岛上并没有找到暮宿。算了,他既然是落桥的引渡使者,大约也会和星耀一样出没无常。
于是残风打算在云之岛上到处走走。云之岛说大其实也不大,随便逛一逛就能回到出发地。其实是残风没明白,云之岛的本质还是云,它在天空之海一边游移一边转换形态,出现相似也属平常。
况且残风也累了,她在靠海的地方找到一处形状看起来像礁石的白色云团,坐好。
残风从来没见过人间的海,但她从剧里看过大海,是波涛汹涌,海浪拍打沙滩发出深沉的怒吼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如镜。她陷入自己设下的谜团,无法自拔。
难得端午放了三天假,王拣姐姐也回了家。一家人商定着去北河边的树林里野炊。六月天气尚好,空气清新,天高云淡。
北河边的树林草木青绿,腐叶成片覆盖大地。清风徐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叽叽咕咕,哇哇哇,不知是什么鸟儿在哪里叫嚷。王拣起身去寻,发现一棵大树上有个鸟洞,细听,那只小鸟的叫声就是从树洞里传出的。
“它一定是啄木鸟。”
“也有可能是困在里面出不来的鸟儿啊。”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很快又说笑着。王拣注视树洞很久,忽然注意到天空。他透过沾染阳光的树缝看向湛蓝的天空,白云浮动。
风吹来,带着远处的幽幽笛声。他想起去年入夏,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他和伙伴在校园里打球,天空湛蓝,云朵洁白。他迎着光投进篮球,听见围观的同学们高声欢呼。可上了高中就不一样了,学业繁忙,他几乎没时间打球。
思绪回旋,他不禁发问,会有人住在天空吗?
会有的,就是风儿啊。她凝视着平静的海面,心里想着若是真的跳入大海,会被漏到人间去吗?她没试过,也忘了那个梦。
蓝海渐渐渲染上耀眼的橙红,那是久违的阳光。阳光落入海面,激起一条条纹理,阳光贴近云之岛,染红了岸,慢慢地也染红了山。
这一定就是水雾提到的美丽景致。
“可惜没有人陪我一起欣赏。”残风暗自神伤,丝毫没有了十五六岁少女该有的欢乐。可她哪里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王拣,此时正从人间感叹夕阳无限好呢。
我们同看了一片天空和夏日里美丽的夕阳,却一一个是天一个是海。一个是染色的画笔一个是散尽余晖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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