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种魔力——
浪费时间的魔力。
说完这句,特别想配上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下周正式复工,今天是在家摸鱼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觉得工作耽误了我的前途,于是辞了职,以为有了大把时间,必定能干下一番事业。
后来的事情就很忧伤了,我在家待了一年半,整整一年半,我一件事也没有干成。
这些天在家办公的日子,仿佛那一年半的重现。
早上睡到自然醒,起床简单吃个早餐,然后就在客厅打着旋儿。并不是无事可做,但就是不想做。
待到吃完午饭,做好咖啡,终于坐到了电脑前。
若无人同我聊天,多少还能做点正经事。若一聊开了,分分钟嗨起来,比刚喝进肚子里的咖啡刺激效果高出百倍,整个人兴奋到飞起,一个不小心,两三个钟头就过去了。
看看时间,啊,该做晚饭了。
譬如现在,日头西斜,窗外的阳光肉眼可见的温柔了。这一天又快到了尽头。
然而回首今天,我恍恍然想不起来都做了些什么。
自律这件事,天天被挂在嘴边,做起来何其难。
《深度工作》一书里,早就揭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要想投入工作,首先你需要使所有人联系不到你。
我曾尝试过一段时间,那是在前年尝试给平台写稿件的时候。但那时我的生活完全与现实社会脱节,没有一个线下的人会联系我,我也没有联系任何一个人的需要。
如今却不同了,至少工作群、家庭群里的消息,是要回的。我自己就最最讨厌个把小时不回消息的人。
于是就陷入了两难。既要投入工作,又要查看消息。偶尔有朋友找你聊上几句,也不能装死是吧——是人总有需要找人聊个天的时候。
难怪众多的写作者推崇早上比平常早起一到两个钟头,用来做写作之类需要深度投入的工作。
然而问题又来了。经过三十多年的验证,我终于认识到,我是个天生的睡鬼,工作日起早对我来说已然非常困难,再早起一两个钟?那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我与早起斗争了许多年,从未赢过,然屡败屡战,希冀哪天天降神运,我就能变成像老公那样每天六点多钟自然醒的人。
梦想嘛,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今天开启了新一轮的简书日更挑战,距离上一次,已经有,呃,大概一年了?
经过一年多的阅读训练,现在颇有些三日不读书,便觉自己灵魂可憎的意味。下一步,希望能达到三日不码字,便手痒难耐的境界。
说来也可笑,竟是在这次疫情闭关中,我重新领悟了熟能生巧这个词的含义。
就像《诗人十四个》作者写的,读到某句诗,知晓它的意义,只是第一步。待到某天,在特定的时刻地点,眼前所见,耳中所听,心中所感,突然神迹降临,啊——这就是某句诗所言情境呢。
我做饭的历史,前前后后也有十年了。其间断断续续,基本保持在一周做不超过三次的频率。水平定是有些长进,譬如起初,我切一根黄瓜,足足要半个钟头。
现在要多久我不知道,但肯定要快上许多。
但这样潜移默化的改变,更多在隐性的层面上。表面看来,不甚明显,必得深入体会才能感知。
然疫情期间,做饭频率显著增加,做得次数多的菜,终于不用再一边看菜谱一边做,将菜谱默记于心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熟能生巧带来的能量是巨大的。而这种熟练感,会带给人非常安心的感觉,就好像,这道菜终于属于我了,它不再是别人的东西,而是我真正拥有的。
如此发想开来,我惭愧地发现,我所做的所有事情中,竟没有什么称得上熟练二字的。
上大学的时候,惯去校门口买煎饼果子,摆摊的是姐弟俩,姐姐的年纪大约也就跟那时的我差不多,弟弟要更小一些。俩人摊煎饼的时候,单手打蛋,单手摊开面皮,动作干净利落,令我百看不厌。
那时候我还暗自腹诽自己,摊个煎饼么,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想来,就是那股子熟练到极致之后,生出来的一分精巧,吸引了我。
两年前看偶像练习生,张艺兴教导练习生的一段话,我记得非常清楚。他说,假如你的手举到这个角度最好看,那就对着镜子不断重复,让你的身体记住,以后你的手一旦举起来,就在这个位置。
让你的身体记住。这大概就是这几年手艺人重新被推崇的原因。千锤百炼,自有一份精彩。
然而在很长的时间里,我讨厌重复。我们都讨厌重复,尤其不想听到重复工作这几个字。
重复,被我们认为没有价值,我们讲创新,创意,创见,一切都要是新的,重复旧的是要不得的。
我深受这思想荼毒,恨不得每一天的自己都是崭新的。但现在,我想转变观念,不断去重复做一些值得重复的事情,直到它长在我的身体里。
创新艰难,灵感是昙花一现的东西,然熟能生巧这件事,只要做到坚持二字就足够。
就从日更这件事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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