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笑的眼睛

《爱笑的眼睛》

爱笑的眼睛

十二月份了，河内的冬天只是微微有点寒。

她不喜欢冬天，但是期待冬天。她说她喜欢穿厚厚的衣服。特别是针织衫，温柔又舒服。虽然偶尔也会觉得冷得受不了。

她说这样的癖好就好像不想被伤害，但又忍不住飞蛾扑火，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不知道，重生后的飞蛾，会不会学得乖一点呢。

“你的眼睛好好看”。是她这个秋天从几个不同的人嘴里听到的话。她爬在镜子前仔细研究一番，又在自拍镜头前自恋几次，发现自己的眼睛还是有点好看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其实我见过的，她的眼睛不是特别有神，很多时候反而是呆呆的。也不大，但是有细细的双眼皮，上眼皮的弧度衬得眼睛圆圆的。眼角比常人的又要低下许多，所以眼角显得比较长。

我也见过她眼里闪着小星星的样子，那是他回到她生活中那短短一个月里她眼睛常有的样子，每次看过去，都有着盛不下的幸福，化作小星星闪耀在她眼里。我们都觉得，她像个小傻子，也觉得，她真幸福。她自己也说，我也觉得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多么谨慎的小姑娘，这是第一次在我们面前表达她的欣喜与满足。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笑眯眯的说，如果我不在你们面前经常念叨他的话，你们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喔。她的语气轻松，大家谁也没有当真。

又一个平常不过的夜晚，大家都坐在床上聊天，只听她忽然开口说，我跟你们说一件事。她说他骗了她。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一直在笑，不是大笑，不是苦笑，是沉静的笑，可是我分明看到，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切如常，还是爱笑爱闹，只是笑眼里的小星星不见了。直到有一天，她抱着一大袋子的啤酒回了宿舍。我记得，她醉了三天，但是没哭。如果你喝过越南的啤酒，你就会知道有多苦多难喝。但是她说没味道。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有多苦，才会觉得这酒没味道。

她真正的大哭是在看到他和别的女生秀恩爱的时候吧。那天是十一月十一号，我们一起去买了酒。她喝得很凶，醉得不省人事，哭得也很凶。

事后我们说不值得为他哭，她说她是因为酒醉摔疼了才哭的。

她还是喜欢自拍，只是眼里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心伤。有个朋友看过她的自拍，告诉她，要笑。

对了，她现在笑起来更好看了呢，眼角弯弯，还有浅浅的卧蚕，眼神清亮，我知道，这是哭过的眼睛才会有的清亮。

姑娘姑娘，你的眼睛真好看，笑起来就更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