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蒂从修道院回到家里后,理清了自己内心的感受。她没想到,修道院会让她受到如此强大的震撼;她没想到,修女们会对沃尔特有如此高的评价。她不由得激动、兴奋和自豪。
吉蒂知道,沃尔特把爱倾注到了病人身上。吉蒂已经不恨沃尔特了,她不得不承认,沃尔特有着非凡甚至伟大的品质。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他眼中喜爱自己的神情了。
不过,让吉蒂最感动的还是那些修女们。她们目睹了伙伴一个又一个地死去,还是依然快乐的生活。她们为什么会有如此纯真和快乐的心境?
然而,在修女们愉快的笑容里,在院长优雅的举止中,吉蒂总觉得有一种疏离感压抑着她,令她感到不安。当修女们把院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觉得她不只是被关在了门外,而是被拒在一个神秘的精神家园之外了。她突然感到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孤独。这才是她之所以哭的原因。
那天傍晚沃尔特回家后,吉蒂鼓足勇气对沃尔特说,她愧对他,她曾对他不忠,她不需要原谅,也不需要他再爱她,她觉得他们应该做朋友,沃尔特不应该为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人陷入痛苦,不值得。
沃尔特问吉蒂究竟想要做什么,吉蒂说她没有任何要求,只是不想让沃尔特痛苦。
沃尔特冷冰冰地说,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考她的事儿,他不痛苦,吉蒂想错了。
吉蒂提出想去修道院工作,沃尔特担心她过不了几天就没兴趣了。吉蒂问他,真的这么鄙视她吗,沃尔特回答,不,他是自己鄙视自己。
吉蒂百思不得其解,沃尔特为啥会自己鄙视自己,想着想着,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沃尔特听到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吉蒂说,因为他曾爱过她。
吉蒂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明白沃尔特话中的意思。她想了一会儿说:“你因为我轻佻、粗俗、愚昧,便责备我,对我不公平。我就是这样长大的,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都像我一样。我就是我自己,因为你自己赋予了我一些并不具备的品质,你就责备我,这样做公平吗?”
吉蒂说完,沃尔特懒洋洋地说,他并没有责怪吉蒂。
吉蒂开始不耐烦了,她觉得,与笼罩在头顶的死亡相比,与修道院里的美好相比,他们之间的事儿不算什么。她的出轨,难道是天大的事情吗?为什么他的丈夫做着崇高的事情,要对这种事上心呢?很明显,沃尔特不会原谅她,因为他无法原谅他自己。吉蒂觉得沃尔特的心碎了。
第二天,吉蒂整日想的都是修道院的事。第三天一大早,她就带着女仆来到了修道院,请求院长同意她过来帮忙,她不在乎做任何事情。
这天整好刚死去了一个修女,人手正紧,院长就高兴地答应了吉蒂的请求。
吉蒂发现,修道院的工作使她振作了精神。她每天太阳升起便赶往修道院,直到傍晚夕阳西下才返回家中。她努力克服对那些小女孩儿的厌恶感,慢慢地她赢得了孩子们的喜爱,她感到自豪,受到了鼓舞,因而也更加喜欢孩子们了。
吉蒂感觉,每天的工作,使她成长成熟起来,使她开阔了心胸,精神重新焕发,身体也强壮了许多。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大声笑出来了,她知道自己周围的人们正在死去,却不再那么紧张了。
有一天,吉蒂突然发现自己不再想唐森了。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当时的她竟会那么渴望得到他的爱,在他辜负她的,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如今想起来,当时真是傻到家了。她终于自由了,自由了!
吉蒂正在高兴的时候,她被发觉怀孕了。她该怎样面对沃尔特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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