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回到家那天,天下起了大雨,江上迷迷茫茫一片,看不到前方任何东西。雨中行进的船只,在江风中来回摇晃,很少坐船的陈洛,感觉心里有点憋闷,抬起头来,天空有两只飞鸟经过,鸣叫了两声,向后飞去了。
老船家凭借着多年的掌舵经验,卖力的摇着。陈洛这几日赶路,日圆仍劳顿,此时感觉有点困,斜靠着一块木板网站前面的江雾。
江上挂起了风,江水开始汹涌,船颠簸的厉害,好在船家也是一把好手,大家都还沉得住气,船就这样荡荡悠悠的一路行进。
突然,远处传来吵嚷声,只听得四面有大批人怪叫着让船停下来,声音由远及近,众人一听船已经被人包围了。老船家和大伙这时候有点慌了,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强盗,虽然平时遇到强盗的情况是有,但都是三两个之多,遇到坐船的都是一些青年汉子大家一起抵抗,还可吓走他们。今天听这阵势,来了不少人。
船家告诉大家可能遇到了强人,船上的人听了,都愣神,大家议论纷纷,听这阵势,强盗不在少数,何况又在大雾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帮手都有点困难。好在船家经验也算丰富,慌乱中仔细辨别了一下四周,告诉大家,估计是飞云山的人来了,大家坐好船,我绕道看能不能避开。大家听了也是无计,只得任凭船家意思办。
船向着声音小些的地方驶去,船家奋力划着,江上大雾弥漫,听声音越来越近,众人心里着急,不停催促着船家,一会就划出好几里,好像渐渐甩开了那些人。大家听着后面没有声音了,稍稍宽心,众人倒都松了一口气。
正当大家以为已经避开了那些人,突然,四周又响起了喊声,人群又追了过来,在后面喊着让船停下来,众人听了,顿时惊恐起来,再次催促船家开船。
大雾依旧弥漫,陈洛早已晕船,吐了好几次,这个时候倒一点都帮不上忙。正当大家惊恐万分,这时从斜刺里划出一只小船,挡住了去路,船家却应声向下倒去,大家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老船家已经栽倒在船甲板上。
“老东西,让你停船为什么不听”对面船上一人吼道。
船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拿着扇子,看起来书生打扮,留着两撇小胡子,显得不伦不类。一个船夫,一个是个帮手。船上人人自危,蜷缩在一起,没人敢说话。
那书生打扮的拿着扇子,轻轻扇着,向船上的人扫视了一圈,轻咳了两声,然后折起扇子,向船上得人说到,“各位,不要害怕,我们是飞云山的,只因近期我们听到一些风声,说是此处比较混乱,常有强人打着我飞云山的旗号出没,扰得民心不安,所以为了保一方平安,我们飞云山义不容辞”
那书生说的有点激动,说完了还不忘假装咳嗽两声,只听他又继续说道,“为此,请大家放心,以后过此水路,我们飞云山的人会保护大家,但是,需要大家的一点付出,只需要每个人交十文钱给我们兄弟辛苦费足可”听着那书生一阵娘娘腔似地的怪调,陈洛倒有点乐了,不仅发出了几声笑。
此前追客船的船都划了过来,每条小船上都站着五名壮汉,手里拿着刀、棍,吓得众人都不敢说话。书生听到有人笑他,循声在船上扫视了一圈,看到了陈洛,挥了挥扇子,意思让船上的人给点颜色看。
四名壮汉应声上了船,向陈洛走去,陈洛不识水性,刚加上吐泻不止。勉强撑起身子,过来那几人不由分说,冲着陈洛一阵拳打脚踢。
船主人经常在这一带跑船,也见得些许世面,这时候站了起来,向那几位作揖道:小的们都是贫苦人家,请大爷高台贵手,饶恕小的们。
“老家伙,少给我废话,再说我废了你”旁边一人说到,“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今天是给你们打个招呼,下次遇到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们”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官府吗?天理何在”陈洛直起身子,坐在甲板上,向那些人说道。
“你要天理是吧,告诉你,我们就是天理,不是我飞云山的人在这一带,你们那有安生日子可过,别不识抬举”那书生模样的说道。
“乘此乱世,竟然做的此事,还巧舌如簧,真是不知羞耻”陈洛愤怒到。
“小子,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你是哪里人士?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人,你可是第一个”
“是哪里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陈洛今天已经急得你了,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陈洛严重怒火丛生,死死盯着这些人。
那书生突然脸色一变,心中一寻思。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做不更名,站不改姓,我叫陈洛”陈洛说的异常坚决。
“这......”那书生显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好在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做了个手势,吩咐开船,船临走的时候,那书生略回头瞟了一眼陈洛,眼神中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这时候,围在小船周围的船都很快散去。江上又恢复了平静,围在云雾中的小船,像天地间的浮萍。
江上一阵寒风袭来,陈洛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来,才发觉刚才竟然做的是梦。
刚才的梦境说明了什么,陈洛很奇怪。对方的眼神所表达的某些意思虽然现在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他们对自己有所忌惮,他首相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一生广交朋友,生意厂遍及全国,人脉之广令他十分佩服。
虽然小的时候他和父亲交流甚少,一年到头甚至见不到几次,逢年过节别家团聚的时候,只有他和母亲在几位叔叔家一起度过,有时候他还问母亲,是不是父亲不要这个家了,母亲总是摸着他的头说,你父亲置身在外打拼,养活这个家不容易,你要懂得,等你以后长大了,慢慢就会理解你父亲了。
虽然那时候母亲的话让他心里安慰很多,但是看不到父亲,陈洛还是很不开心。
十五岁那年,父亲亲自送他到京城一所大学堂去读书。那时候生活也宽裕,但是陈洛病没有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样挥霍,母亲教他勤俭、持家的道理他从小就记得,再加上他勤奋好学,这也让他养成了异于别人的优秀之处,深得学堂老先生喜欢。
周围渐渐亮起来,陈洛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太阳快出来了。镇上的房屋已经看得清楚,镇上的码头清晰可辨,只见上面整齐地站着一排家丁,后面两辆马车停在路边,岸上的人看见船只即将靠岸,都高兴起来,挥着手叫“夫人,夫人快看,少爷,少爷回来了”。
陈洛看清是母亲和家里的仆人,不仅悲喜交加,刚才的事情也忘记了大半。
家仆早已在近码头边等候,船还没靠岸,陈洛已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岸,旁边的人过来扶他,被他挡了一下,陈洛见到母亲不仅心头一热,一股泪水已流了下来,
“母亲”陈洛叫着。
“洛儿,你总算回来了...”陈母说道此已经哽咽,赶紧用手绢擦了擦眼角。
“母亲,让您受苦了。洛儿回来迟了”陈洛眼角有点湿润,不过强忍住了。
“我儿回来就好”陈母说道。“洛儿,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你神情憔悴”陈母此时注意到陈洛全身,惊奇的问道。
“没事的,母亲,晕船。所以有点不舒服”陈洛勉强笑道。
“哦”母亲半信半疑的看着陈洛。
“夫人,少爷,江边风大,还是回去说吧”旁边何管家提醒道。
“好,先回去说,洛儿就和娘坐一辆车吧,很久不见我儿,我儿长大了”陈母慈祥的看着一旁的陈洛,再次留下了眼泪。
“母亲,先回去吧”陈洛搀扶着母亲向马车走去,旁边仆人早已备好凳子,两人上了车,车子一路前行,母子二人难免互诉衷肠。
晚饭过后,陈洛洗漱一番,休息了片刻,这时候母亲过来看他。陈洛忙接了母亲进来坐下,母亲先是问了陈洛在外日久,家里一切饮食可都习惯,是否添置什么东西之类的。陈洛告诉母亲家里比外面还要好,一切都很好了,让母亲不必操心之类的。
陈洛一直关心父亲遇害一事,于是询问母亲,陈母本来不想让陈洛过多插手,但又想着他不小了,应该懂得轻重。于是将父亲被害前以及后来查案和诸叔伯来帮忙之事全部告诉陈洛。
陈洛听了不觉流下泪来,忽又想起母亲所说案情与飞云山的人有关的话来,想着坐船时遇到的那些匪徒,难道真是他们所为。幸好母亲没有怀疑他身上的伤,不然他必然不敢隐瞒,据实告诉母亲的,但那样一来,母亲不是更加担心他今后的安危。
当下陈洛稍稍安慰母亲一番,让母亲不可过多悲伤。陈母调整了情绪,告诉陈洛“我儿刚回来,母亲本该让你多休息几日,但是你父亲冤情未雪,我儿还得多操心”
“母亲不说孩儿也会做的,母亲放心,孩儿一定不让母亲再受累。这次回来,一定查清父亲冤情,为父亲昭雪”陈洛决绝的说道。
“自从你爹爹去世,你几个叔叔家出了不少力。你改天得过去看看人家,虽然亲如一家人,但至少去感谢下人家的。”母亲说道。
“那父亲的案子有什么进展?”陈洛急问道。
“上月上官大人、六扇门的曹大人我都派人去询问了,他们只说案件比较复杂,正在调查,到现在也每个消息”陈母说着,不觉又有点哽咽。
陈洛急忙安慰了母亲一番,说明天亲自出去走一趟,母亲多休息几日。
看着陈洛坚定的表情,陈母脸上现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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