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们的融合教育之梦告破,但对于在此期间遇到的各种主动接纳和帮助,大概在现今的城市里很难再现。这些年我辅导过的个案中,不乏比我儿子程度高,能力好很多的ASD或者边缘儿童在学校被排斥甚至欺凌的。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曾经那内疚又感动的时刻。我想,孩子们的行动受老师和家长的影响太大了。在这个物质文明飞速进步的时代,广阔的农田越来越少,农村在飞快地消失,城市在极速膨胀,成人的心胸似乎被挤占的越来越小,绝大多数人的视线好像更容易先往暗黑的方向探寻?
但我总愿意向着光明处前行!也许真的是吸引力法则,我们尽管也遭遇很多困难,但总有一些温暖的手伸过来,使我不至枯竭,道路再迂回曲折,我们依然在向着那光明和温暖往前走。
进不了普通小学,我们只好自己带他,此时,被我推荐去北京工作的安老师回了太原,她跟我说想继续做特教,我很愿意支持她,儿子也有了地方可去。为了方便,我们再一次搬家,租住到河西离她们教室很近的地方。我租了三室一厅,老师们也住一起。我和爸爸上班走了,儿子就跟着安姐去教室。
物极必反,痛到极致就会改变,我们一路冲刺终于撞到南墙后,那股子时不我待的迫切感消失了,焦虑也不治而愈。我们不得不面对他跟别的孩子真的不一样这个事实。然后,突然发现儿子不吃苹果了。要知道从断奶开始,儿子对苹果情有独钟。记得他刚断奶时,手里抱个苹果,我们都没有看见他动,一会儿就变成果核了。我们全家人曾经特别观察过,居然还是没有能看懂他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地吃完一个苹果而双手完全不动的?
那时候,我已经学习心理学好几年了,我一直在学习中自我疗愈。我们的亲子关系也有了很多变化。发现儿子不吃苹果,我突然觉得是曾经他把苹果当成了妈妈的替代,现在真的妈妈回来了,苹果的使命完成了,可以退场了。
我这个感觉冒出来之后,很快发现儿子开始有了分离焦虑。我离开教室要跟他打招呼,否则课后不见我就会哭。快到我回来的时间他又开始哭,直到看见我。其他家长跟我说,真有意思,他也不会看表,时间卡的真准啊!
意识到他的分离焦虑后,我就开始刻意去离开他,当时是2007年冬天,没有地方去,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也要耗到下课时间才去教室。这样坚持一段时间,他适应了离开我也可以跟老师去上课。
如果生命能够重来,此时我们才去联系幼儿园或者学校,可能就不会是当初的结果。偏偏人生是一趟单向行驶的列车,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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