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来日方长,却忘了世事无常
第一个学年的暑假,两个人就开始频繁地商量毕业之后的去向。
寸心的父亲觉得她目前学校所在的城市非常不错,她所学的专业在这里发展机会也多。
但是陈千里时不时向寸心流露出他的看法,说他很喜欢他们的母校所在的那个省城。
寸心当时是个没主意的人,一度习惯了让这两个男人为她做各种各样的决定。所以当他们两个的看法有出入的时候,寸心就觉得毫无办法了。
因为寸心的表现一直很优秀,她的导师也给她介绍了好几个不错的工作单位,寸心渐渐地也倒向了我父亲的意见。
寸心向陈千里透露了她的一点见解,陈千里沉思良久,觉得寸心父亲的想法确实更有远见,但是他还是认为省城也有省城的好处,离他家乡也近。
这一次谈话好像僵住了。
寸心茫然失措地看着他,他却回了寸心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道:我会和叔叔好好谈谈,听听他的看法,相信最后他能说服我。
第二个学年就这么开始了。
寸心是从陈千里家直接出发去学校的。
临走时,陈千里的母亲送了寸心很多吃的用的,生怕她在外地受苦。
她甚至还托远房亲戚帮寸心打了一大床棉被,在寸心临上车的时候告诉她棉被过段时间会送到她的学校去。
“那里太冷了,冬天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多盖点,啊”,她这样说着,两人都红了眼眶。
寸心又开始了忙碌的校园生活。
上学期的时候寸心参加了一个教授的项目,忙得脱了型。
陈千里好像也要帮他的导师的著作做研究。
两个人每天还是或多或少的联系,有的时候甚至连短信都成了固定格式:“吃过午饭了?”“嗯,吃过了。”“晚上早睡。”“你也是。”
其间两人几次讨论过毕业之后的工作问题,都没有结果。
寸心总是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在快要谈崩的边缘,及时换话题,期待下一次谈话会有个结果。
那年的11月间,陈千里妈妈给寸心来了一通电话,问了问她的生活情况,又问她关于毕业去向的问题。
她絮絮地说了很久,在挂电话之前,她说:“我还是觉得他去你那边,机会更多一些,但是他就是犟,你多劝劝他。”
然后她就挂了电话。寸心总觉得他母亲几度欲言又止,但是还是没有多想。
寸心很想和他多聊聊这个问题,但是又无从开口。
可能,寒假见面之后再谈,会更好一点吧。
那年的寒假,寸心学校放假比其他学校貌似都早一些。
她早早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陈千里开了很久的车,到机场接寸心,送寸心回家,又匆匆回到学校去准备期末考试了。
一路上,寸心都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到特别复杂的出口时,看着GPS稍微提醒他一下。
经寸心指点,从一个高架桥绕下来的时候少绕了一圈路,寸心神气活现地对陈千里说:看我是个多么称职的副驾驶!
但陈千里没有回答寸心的话。
他甚至连笑容都有点勉强。
那个时候,寸心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陈千里的副驾驶。
回到家后,寸心过了两天安逸无比的生活。
上学期的项目强度太大了,令寸心筋疲力竭,回家后,她几乎每天都会睡10个小时。
醒着的时候,偶尔会和陈千里联系,问问他考试的进度,告诉他考完之后早点回家准备过年。
寸心想那个时候她就是太安逸了,她以为她以后的日子就是这么从容且淡定。
所以,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才会那么措手不及吧?
寒假里的那一天,寸心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天崩地裂了。
已经记不清日期,只记得那天,没有阳光。
寸心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上网。发现他在线。
寸心像平时一样,给陈千里发了个笑脸。
陈千里说: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寸心回:嗯,好。
寸心觉得如果真的有时光机,她最想要回去的时候,那一定就是这个时刻了。
但她又不会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只想善意地提醒一下当时那个单纯而没有防备的傻姑娘
接下来,这个人说的这句话,很伤人哦,一定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再去听哦。
寸心甚至想用尽此时她所有的体温和力量,去抱住那时电脑前的自己。
——因为下一秒钟,她全身冰凉,仿佛皮肤都一小块、一小块地碎落下来。
电脑上出现了一行字:我想,我爱上另一个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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