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白,晨风夹杂着草木的清香,徐徐拂过大地,吹散一夜的沉闷,焕发新的生机。
“师兄,这是我亲手做的回云糕。”紫衣女子轻咬朱唇,满怀爱意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晨光映着他俊美无比的容颜,恍若天神。
“我已辟谷,无需进食。”男子收起剑式,伸手接住随风而落的一片枫叶,嘴角微勾:“叶师妹若能将这份心思用在修炼上,出持长老定会倍感欣慰。”
说到出持长老,女子脸上浮现一丝愧色。这两年来,她的修为没有丝毫长进,始终无法开悟正式踏上修仙之途,辜负了师尊的期望。叶如自问资质不差,但比起眼前这位来是萤火之于皓月。不过短短二十载,离褪凡只差一步,假以时日,羽化飞升亦可期矣。
“季师兄,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叶如痴痴地看着季无殇,一抹红霞爬上脸颊这。般优秀的男子,很难让人不动心。
即忘崖是凌华派弟子的修行之地,山体似被利剑从中劈开,形成一处深达万丈的峡谷,隔断南北。位于南边的山崖便是即忘崖了,险峻陡峭,崖壁的裂缝处长着一株火风,屹立千年。火枫终年叶红似火,似云似霞,枝叶绵延数里,遮住即忘崖大半天空。饶是枝繁叶茂,眼力甚好的季无殇还是看见了在叶间穿梭的白点。
“季某一心证道,无暇顾及男女之情,叶师妹的心意在下只能辜负了。”
“季师兄当真这般无情?”叶如心内泛酸,双眸含泪,只觉他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心头划上一刀。正要倾诉自己的情思,忽然一团墨绿色的东西从树上掉下来,恰好落在叶如挺立的胸上。墨绿色的鳞片闪着暗沉的冷光,猩红的蛇信发出丝丝声,叶如只觉眼前一黑,瞬间不省人事。
季无殇无奈扶住被蛇吓晕的叶如,一条无毒的腹蛇而已,何须畏惧到这种程度?有此心魔若不克服,修仙之路亦难走远。他瞥了一眼藏在枫叶后面的白团子道:“今日没有灵果好生在此反省,我去去就来。”
自家小东西惹的祸,他怎么也要去料理残局。语罢,便架起飞剑往九都峰去了。
待人影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叶堆里探出来,狭长妩媚的狐狸眼满是懊恼,她不过是想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促成二人的好事,怎么就把人吓晕了?抬起右爪拍拍脑袋,早知如此,她才不愿操心这个破事,真是好心没好报。小狐狸愤愤地想,飞快跃上最高处的枝桠,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卧下,闭目修炼。
须臾,一道流光从即忘崖的上空划过,飞速遁向远方。久都峰道场,被师弟们团团围住请教问题的季无殇似有所觉,望着流光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路疾行。好在受损的灵脉已经恢复七七八八了,能承受这般灵力损耗。不到一盏茶功夫,远在千里之外的雁归林已近在眼前。
雁归林与其说是林,不若林海来的合适。莽莽苍苍的参天古木连成一片,汇聚为绿色的汪洋,一直蔓延到遥远的天际。
“轰!”一声巨响打破雁归林的宁静,惊起无数鸟兽四散奔走逃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草木烧焦的气味。狐狸嗅了嗅,从中找到一丝若有若无熟悉的气息,独属于溜溜的气息。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这个不省事的家伙,不知道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封千寒,我天苍派与七绝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尔等如此行径,莫不是要撕破脸不成?”
“笑话!分明是你天苍派欺人太甚,趁我战后力竭之际想要杀人夺宝,现在却反咬一口诬赖封道友。”灰袍男子抹去嘴角的血迹,以剑为杖挣扎着站起来。一个月前,他就来到雁归林,寻找可以洗髓伐经的阴阳双生果。搜寻大半夜,直到三天前才到一处岩壁找到成熟的果子。他与守护阴阳双生果的赤尾金蟒缠斗了几百回合,几经生死才终于得手,谁知却遇上了这帮无耻之辈。
“撕破脸皮?不,我只是看热闹而已,顺带坐收渔翁之利。”封千寒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无比阴冷的笑容,似一条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在场的几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二师兄,这个封千寒不好惹,我们不如……”说话的天苍派弟子比了个撤退的手势。封千寒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疯子,被他盯上今后别想好过。
“还要你多嘴!”天苍派为首的男子呵斥道,掩去眼中的惧意,高声道:“封千寒,算你运气好,我们走!”装腔作势的,让人打心底不屑。
还以为天苍派的人有多厉害,原来也是一群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家伙。熟悉的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溜溜已不在此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