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在图书馆大楼的台阶上,我们高喊着毕业了,然后将手里的学士帽 高高的抛向头顶的天空。大学四年本科毕业,走出医学院大门的那一刻 我才感觉到生活的洪流扑面而来。几个月赋闲在家,经过事业单位上班的爸妈,花几万块钱关系的运作,我终于在市医院影像科做了一名扫描技师。紧接着,就是同学婚礼的邀请函纷纷而来。班里长的好看的姐妹,趁着年轻 刚毕业就直接嫁了富豪。豪车和婚礼上大束的捧花,让我艳羡了好久。看看自己,每月手里三千多的工资 似乎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远。
偶然的机会,朋友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生意人 引荐给我认识。那是一个大我十四岁的男人,刚刚离婚不久。 他初中毕业就外出做生意,目前在工地上做通风工程 每年最少也有五六十万的进账。两次饭局后,我们就确定了关系。他给我了一张卡,让我随便刷。他对我的疼爱,可以说是一种极致的宠溺。总是亲着我脖子,说我比较可爱,说他的生意伙伴朋友也很羡慕他。
他对我年轻的身体的迷恋,几近痴狂。每次在床上,他都会用舌头和嘴唇,攻陷我的全身。然后在我身上喘着粗气,折腾到天亮。他给我一张秦淮坊的卡,让我请同学吃饭聚会。我每次一生气就买礼物,可是在物质上的需要 他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
那一次,我却和他吵大吵一架。那是上班一年后,我用自己大半年的积蓄,分期买了一辆二手的“高尔夫”。那天下着雨,他说想我了,下班要过来接我。我被繁复的工作累的头昏脑涨,加上大姨妈不适 心情闷闷的,告诉他不要过来,我自己开车回去。他立马在电话里暴跳如雷,大骂我的破车。这个词语侮辱了我大半年成果的同时,似乎也侮辱到了我的人格。 我承认,我是用了他不少钱,可我也不是那个随叫随到 想要了就压下身下的玩具。
我车是不好,怎么样。我狠狠挂断了电话,然后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下雨的街头 ,路面湿滑 心情的不快,害我连着两个违章。从那以后,我们一个星期也没有说话。
一个礼拜后的下午,他找到我科室。找那个一起吃过饭的实习女生,约我出来。苦苦的求我原谅,当面打电话 让朋友从香港带的包包。然后连哄带拉的,牵着我去银泰城 狠狠的买买买。他给我说把钱都花了,看上啥就买啥 只要我眼睛停留的地方,他都会买下来只求我给他一次机会。在餐厅的饭桌上,我也一直冷冷的不说话 拿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饭菜。他就说回家,给我准备了惊喜。
回到住处,推开门的那一刻 我被铺满了一床的包包、钻戒、玫瑰惊呆了。他抱住我, 叫我宝宝 说以后不会再惹我生气了,你年龄小,跟了我,我肯定要让你衣食无忧,去年赚了60万,装修房子花了30多万。剩下的都给你,拿去零花了。
他用湿热的嘴巴吸吮我的耳朵,一遍遍在我耳边婆娑 说“宝宝,我们结婚好不好?” 缩在他中年发福的怀抱里,闻到他嘴巴里混杂着世故人情的烟酒气 突然让我很反感。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只是模模糊糊告诉他,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然后挣脱他的怀抱,夺门而出。
他人真的很好。去年我心情不好,他让我和我同学去巴厘岛 。有那么几次,我也想过跟他结婚。悄悄背着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家里 可家里始终不同意。大半年过去了,我们依然在一起。偶尔也有过琐碎的争吵,但更多的时候 是坐在副驾驶坐上,听他咆哮生意场的事情。
昨晚我又喝醉了,回家的时候已是凌晨十二点。在浴室洗完澡,想换一身干净的睡衣。打开衣橱,却看到摆满了东西 那都是每个节日、生日和纪念日他送我的礼物,名牌包包和化妆品。我坐在床沿,望着这些东西 呆坐了好久。
这些摆满衣橱的香奈儿、兰蔻、迪奥Dior、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皮尔卡丹,以前我想都不敢想,在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现在离开他,我每个月那四五千块,已远远不能满足自己的生活开支。我也知道,假如找一个同龄的上班族 一起努力过的岁月更加珍贵。可现在我只想找个生意人,我不想上班 太累了。我在理想中,为自己开了一家花店,每天系着围裙 在舒缓的音乐声摆弄花花草草。
昨天我和他又吵架了。我把心事说给一个陌生的网友。沉默许久后,他这样回复我
我说“今天为什么会心烦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
他说“你可能是你对目前的工作,没有获得感 也没有幸福感。还有,就是因为你渴望一份真正的爱情,可是陪伴你的那个人 却只能给你物质,你却并不是真的爱他。你迷茫、苦闷,却挣脱不开 不知道生活的突破口在哪里。
我告诉他,今年想去马尔代夫 浸泡在碧海蓝天里、远离喧嚣,不去理会眼前的这一切。 他鼓励我说,去吧姑娘 你要为理想而活。可是理想在哪里?
我知道我回不去了。
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 3月5日 于近海的城市
( 初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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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嫁给一个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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