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楼下的运动器材区有许多人。周五早8点,该上班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我跨上了跑步器材,难得的休息。夏日的微风吹来,对面学步的孩子正踉跄地朝我这个方向跑来,后面跟着个徐徐的老太太,手里拿着蒲扇和方巾,念念有词地说道:“宝宝慢点哟,奶奶追不上你了啊。”这是这小区里老人的特征——不紧不慢,与世无争。
整个活动区里都是老人,小孩和妈妈。五六十岁身子骨还硬朗的他们,眼里全是悠闲和自信。除了眼前这个小豆丁,再也没有其他需要烦扰的事情。赚钱,都是儿女的事。那个踉跄的孩子捧起花盆中的一抔土,试着把它放进嘴里。边上的妈妈们和奶奶们连忙“唉唉唉”地叫唤,温柔地说,这可不是能吃的东西呀宝贝儿。说罢便擦擦她的小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脸——雪白而纯净的脸。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笑容。
我曾经见过不一样的眼睛,它们充满的是忧伤与不安,和这里的眼睛截然不同。那是在昏黄的灯下,半米方桌旁围坐着十几个人,在潮晦的角落里举杯共饮。头发斑白的他开心地笑着,挤出更多皱纹,浑浊的眼睛看了一下躺在身边的小孩。又是冬天了,该怎么熬过这个新年呢?
“算了,喝完这杯再说。”他想。的确,要他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孩子爸妈一共四五千一个月的工资,能够养的活他们两就不错了,别谈其他的期望了。该怎么过呢?他那橙黄色的荧光工服,颜色反射在孩子脸上,蜡黄蜡黄的。
这里和那里果然不一样啊。谁能想到这临近的两个区内各自的生活都是怎样的呢。
活动区里成群的奶奶团在一块,不知在说些什么;灯下穿着橙黄色工服的他们围在一起,不知笑些什么。若要问起人生的境遇落差,不过是此无法参与彼的话题,彼无须体验此心酸的笑,如此罢了。
我走下跑步机,几根柱子还在滚滚地转。这人生啊,或许就是如此的尽头吧。走吧走吧,这里,那里,又与我何干呢?对此,只是于心不忍啊。
罢了罢了,我甩甩手,回我那笼子里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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