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苏东坡。
有人说,苏轼是一个伟大的诗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这些威武豪迈、豪放不羁的词句,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刻入基因一般的存在。
有人说,苏轼是一个“吃货”,从来没有哪个诗人一样,把那么多美酒佳肴写进诗里。
也有人说,苏轼是一个潇洒的文人,他一生多次被贬流放,可是当再次说起这些不幸的遭遇,也不过是一句略带玩笑的“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每一个苏轼,都是真实的,又都是不全面的。
苏轼是立体的,他是一个全面的天才,在文学方面,他的诗、词、散文方面都有杰出的成绩,除了文学,他在书法和绘画上也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他也是接地气的,一千年过去了,不仅东坡肉流传了下来,许多关于苏轼的故事也是我们耳熟能详的。
湘人彭二的这本《人生如逆旅,幸好还有苏轼》,从故乡、亲情、赏花、友情、谈吃、家风、品茶、生死八个侧面,带我们了解了一个充满“烟火气”的苏东坡。
才子遇上高僧
初中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课文《核舟记》,讲的是有个精于雕刻的人,曾经用桃核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船,船上坐着苏轼、佛印和黄庭坚,苏轼和黄庭坚正在看一幅书画,佛印则像弥勒菩萨一样,悠然地躺在一旁。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豪放派词人以外的苏东坡,还知道了他的两个好朋友,佛印和黄庭坚。
苏东坡与佛印有很多故事,其中最有趣当然是“一屁过江来”。
据说苏东坡在黄州的时候,常常喜欢喝佛印论佛理,也喜欢有事没事卖弄一下才子的诗情。有一天,苏东坡又写了一首诗让人送去给佛印:
稽首天中天,
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
端坐紫金莲。
佛印看完诗,微微一笑,提笔在旁边写了一个“屁”字,之后就让书童带了回去。
苏东坡看后很生气,马上坐船打算去找佛印理论一番。见到气急败坏的苏东坡,佛印哈哈大笑,说道:“你不是‘八风吹不动’吗,怎么一个屁就把你吹过江来了?”
苏东坡听完又气又觉得好笑。
在众多苏东坡和佛印的故事里,不管是斗智还是玩笑,苏东坡似乎总是处于下风的一方,可是这并不影响两人的交往。
他们这对朋友,像极了我们生活中的样子,他(苏轼)在闹,他(佛印)在笑,而在与佛印一起的苏轼身上,似乎总能找一些“天真顽童”的影子。
这样的东坡居士真可爱!
彼此照亮的朋友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元丰六年,也就是公元1083年,张怀民刚被贬到黄州,寓居承天寺,而苏轼,他被贬黄州已经第四年。
或许是看到同样被贬的张怀民,想起当年自己刚到黄州时的境遇,那晚,苏轼失眠了,索性去看看“新人”张怀民。
张怀民被贬,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同样睡不着,于是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在一个寂静的夜里慢慢地散步。
苏轼或许开导张怀民,或许两人只是在月色里安静地走走停停,不论如何,苏轼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能够体谅一个新朋友的孤单,也能怪他能收获那么多好朋友。
除了朝堂上的朋友,苏轼更多的是平民朋友,其中最让人感动的是他的四川老乡巢谷,他们从小就认识,后来苏轼做官,巢谷在老家种地。
当巢谷知道苏轼被贬到黄州,巢谷特地去看他,还给他做家乡饭,用最朴实的行动安慰他。
后来苏轼被贬到海南,七十多岁的巢谷再次上路去看他,可惜这次他没有走完这一趟寻友之路。
除了佛印和黄庭坚,苏轼还有很多朋友,即使是在被贬的路上,他也从来不缺朋友。
冰释前嫌的朋友
骑驴渺渺入荒陂,想见先生未病时。
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
这首《次荆公韵四绝(其三)》是苏轼去探望王安石之后写下的,此时的王安石早已辞官退隐南京。
曾几何时,苏轼因为反对王安石变法,一直被排斥、打压。
时过境迁,两人终于有机会放下各自在朝中的立场,畅谈诗文和人生。
两人聊得很投机,一连几天,他们朝夕相处,一直聊了很多话题。聊到高兴处,王安石甚至劝苏轼在南京买个房子,买几亩田,就此住下来,和自己做邻居。
化敌为友,大概两人都忍不住感慨,曾经的种种,其实大可不必呀。
怎么能少了酒
苏轼之所以能朋友满天下,只因他一直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他愿意用真心和平等对待每个人,就像他自己所说,“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
这样可爱、真诚又接地气的才子,谁不想和他成为朋友呢?
不过,在我看来,《人生如逆旅,幸好还有苏轼》中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少了酒,一个“把酒问青天”的人,他的人生里,怎么能少得了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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