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觉得高考那年的夏天人生中最难的一个夏天,它关乎看我的前途未来,以及干净的曲折,但是对于于馨予不一样,对于于馨予而言,这只是一个形式,进入人生下一个尚未可知的一个形式。
我从未真切的感觉到人与人的差距是如此的大,在此之前,我觉得人与人的差距,只是挂在高档橱窗里面的衣服,我买不起,或者在于馨予天南海北的玩乐的时候,我和唐伊不得不去便利店打工的差距,但在现实面前,如今我与她的距离就像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不得不承认,金钱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的事情,而我,有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不能够解决,我遥望的,是于馨予唾手可得的。
当年的高考就真的像是班主任无数次描述的那样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觉得我的努力就像是亡羊补牢,逆水行舟,炎炎烈日里,我坐在窗户旁边,几乎以洪荒之力,去做生死一搏。
谭其,就是在那个档口对我越来越远,他后来说:“我喜欢的是那个对一切都不闻不问,置若罔闻的程堂,不是如今这个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惊讶的女孩子。”
于馨予从杭州回来以后,唐伊开始抱怨,你根本喜欢于馨予胜过我,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真的难以取舍。
唐伊和我最近的关系变得额紧张,可是依然在学习上帮助我,周六难得的休息时间,唐伊和我在房间里面一座就是一整天,为了一点点的题目,我们就是像是火车站里等待第二天黎明的旅人,程诺那一点点心思我是知道的,所以有唐伊的地方,我都会顺便叫上他,我真的希望程诺这个温暖的男孩子抚平唐伊的伤口,希望他们的感情不止于此
。
谭其有时候会在我家楼下等我,我看着他很疲惫,我知道他压力很大,他脚上的球鞋很久没有刷,胡茬清浅的挂在下巴上面,我一把心疼的搂住他,呜咽的哭着,我说,谭其我太累了,为什么有高考啊?你看看你瘦成这个样子,你妈妈不给你饭吃吗?
谭其觉得可笑,把我间隔开,他想说什么,怕是我不能理解似的,又闭上嘴巴,说,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路灯下我们两个的影子重又分开,这样来来回回,我记得那是一条长长的街角,其实有更近的地方到达,但是最近的那一条路是我被施暴的地方,谭其总是细心地绕过那条路,街角万肠粉年不变的摊位,永远都是走14个位子就是肠粉,现在这个城市唯有这里灯火通明,谭其走在前面,我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我是如此的喜欢这个少年,他理着很短的平头,路灯底下,头上的漩涡看的一清二楚。
他永远知道程堂喜欢哪一家,喜欢在什么天气吃什么菜,照例,现在也一样,他有无数次的理由放弃我,但是他没有。
他会偷看我一眼,扯住我,往前走,停下,指着难闻无比的臭豆腐说:“买给你吧,你的最爱。”
我又开始不愿意说话,只是很累的点了点头。
谭其结果那盒难闻的豆腐以后又开始问,你怎么啦,我扯出一个微笑,伸手插住那个豆腐,大口的吃下去。
他才笑了。
男孩子送女孩子回家,请吃饭,做爱,学习,老套的把戏,可是和对的人一起做,就是值得回味一生的事情。
我不愿意回家,主动牵着他的手,谭其说:“程堂,我们高考结束以后就去,去西藏,行吗?”
谭其,那个去西藏的梦是我愿意做一辈子都不愿意醒来的,你知道吗?
我回家的时候,承诺不再,我妈在厨房摘菜,一言不发,电视里面播放A城一女子被校园暴力逼得跳楼的事件,继父没有回来,我走到门口,问了我妈一句:“他呢?”我妈看了我一眼,:“和朋友喝酒去了,你弟弟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一小时前就走了,你怎么才回来?那男孩子送你回来的?”
我点点头,她把摘完的菜顺手放在菜板旁边,对着我:“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可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程堂,你大了,我能和你说的也就是怎么多,你要理解。”
她忙忙碌碌的,印象里我总是觉得她是一面忙着什么,才会和我说话。
我点点头,应声。
唐伊没穿衣服,在灯下嘻嘻的打量自己匀称的身材,镜子里面,他甚至可以看见程诺催着眼睛:“你为什么喜欢我呢?程诺,程堂没有很你说我的曾经吗?”
程诺顺手拿起来唐伊的外衣,从背后走上前去:“穿上吧,凉。”
唐伊猛地一转身,就转入程诺的怀里,继而,程诺紧紧地搂住了她,屋子里面的光暗暗的,他们并排躺着,程诺低声问了一句:“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那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唐伊的面容上面没有一点点的表情,末了说,再看看好吗?我,不确定我可不可以,好吗?
程诺撑起身体,拉开距离,接着月光看着它,好。
程诺的格子外套套在我买给他的黑色卫衣里面,此刻,他拎起自己的外套起身,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为自己争取进一步的机会,但是程诺说,我不想强人所难。
我重新回到电脑面前,却毫无头绪,正准备上床睡觉,程诺回来了,他打开我房间的门:“姐,你没睡觉啊,我看你灯亮着,就进来了。”
老式小区的房间发着霉烂的味道,我起身想要打开窗户,程诺阻止了我:“程堂,你傻啊,开着窗户睡觉,小心中风,口歪眼斜。”
我白了他一天,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程诺,坐在我的床上,去朋友家拿点东西,我低头嗅着他的气味,分明是唐伊家的味道,程诺,不要骗我哦。
程诺,用手低着我的太阳穴:“程堂,你学习要是这么聪明就好了。”
我转身从衣柜里面拿出买给他的钱包,递给他:“不想说算了,给你,。”
程诺看着钱包,眉开眼笑的:“程堂,我发现你长大了啊,真不带你这样的。”但是笑着扬了扬钱包,说了句:“谢谢啊。”
第二天早上,一直到早课结束,于馨予都没有来上课,唐伊低头认真的背着昨天英语老师写的作文万能句子,第一次
模考就如此这般的来临了,我的嗓子很干,最近都是这样,一直到下课,唐伊拍着我:“喝水啊,药吃了吗?”
我才想起来,吃药。
我俩并排走着,迎面就看见徐维佳,未发声,他倒是先问起来:“程堂,今天于馨予怎么没有来上课?”
他穿万年不变的招牌式海军蓝色的衬衫,但是不见帅气,唐伊没理他,接过我的杯子,去接水,我问他:“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迟到了呢?”
徐维佳脸上没有表情,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没和我一起来,打电话也不接。
操场上只有零零散散去厕所的人,三五女生勾肩搭背,徐维佳说,行,那我回去上课了,我说好,他说:“等等,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但是于馨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谭其,最近和我们班里的学委走的很近,你,你自己看着办。”
我礼貌的不像是我自己,谢谢,徐维佳。
我当时年少浅薄,只认为任何事情都可以靠努力得到,时至今日,我终于才明白,聚散到头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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