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那天舒小贱求婚了。
一
舒小贱是个很聪明的人,当年他追我时走的是迂回战术。从认识到表白的一年半时间里,他特别沉得住气,丝毫不显山露水。他今天约我去植物园看花,明天约我去香山赏红叶,隔几天就来我的学校找我,刷一下存在感。彼时的我也是名副其实的傻白甜,我的室友和隔壁屋的室友早早就断定,你这个学长一定是看上你了。我矢口否认,怎么会呢?我们有时候也会和其他老乡一起玩儿,而且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从心里,我也觉得他只是出于老乡加学长的责任感,对我照顾比较多而已。
在公司过生日会的时候,我被提问对于将来另外一半的标准。我说,曾经我有很多标准,就像每一个女孩的心里都会有一个白马王子的形象,希望他高大帅气,幽默风趣,会思考爱自由,许许多多。可是当我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以后,这些标准就不复存在了,甚至在很多方面舒小贱和我的“标准”是背道而驰的。
在一起的前几年,我们和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爱得分明强烈,在乎对方细微的情绪变化。当然,遇到矛盾时,也会吵到鱼死网破,天崩地裂,是无法想象的剑拔弩张。虽然每一次争吵结束后,我们都很快忘记矛盾的起因,但是争吵当时我们是一对相爱相杀倾情演出的作死天蝎座。
感谢时光对我们的锻造,现在的我们依旧相爱,依旧会争吵,但是再也不像以往那样热烈而任性了。我们都是生长在小地方,现在在城市里打拼,为了一份理想的生计也会向现实作妥协,比如无法共度朝朝暮暮。好在,在每一个分别的日子里,我们将彼此记在心间,永远让对方做自己的第一听众。我从来不是一个温顺的姑娘,也是有他的包容退让,我才可以保有一份任性。现在的心态就是,无论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我们可以围着一壶茶一桌家常饭菜慢慢消磨掉整个下午,安静地,知足地。
二
你啊,就是个傻姑娘。他有时候会这样说我。
我有时候真的是挺傻的。我一直对舒小贱说,当年你不费功夫就将我追到手,那你可得给我一个像样的求婚。我想要的也不是众人围观豪斥万金的壮观局面,大概就是两个人一起,有一点仪式感,发自内心的告白就可以。
五周年的时候,我们去巴厘岛旅行。到达的第一个晚上我没有睡意,起来到处找我的kindle。结果在舒小贱的背包深处摸到了一个方方的盒子,缺心眼的我举着小盒子在空中挥舞,摇醒熟睡中的舒小贱,还问人家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舒小贱知道自己的计划被暴露了,有点气急败坏地嗔怪,你这个人真的好烦哦,然后背过身去再也不理我。他第二天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真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两周以前我过生日。他从满满当当的出差行程中挤出时间回上海陪我。快到中午时,我和老板商量想请半天的假,老板很干脆地准了。我赶紧微信他,下午我自由啦,咱们去干点什么呢。他说,那你带我出去转转吧,我还调侃他,好像你是寿星一样,还要我带你。正好未来婆婆给我寄来手工磨的芝麻糊,我一起带回家。结果舒小贱死活不让我回家,让我把东西寄存在超市,就直接出去玩。可是我的鞋子不舒服,出去逛的话我想回家换一双舒服的鞋子。他也不让,说转转就回来了,给你来回折腾半天时间都要没了。
那好吧。我问他,那你给我准备花没?他答,你咋净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呢?逛了一下午回来,他非要自己回家拿蛋糕,让我去取寄存在超市的芝麻糊。我又跟他犟上了,我好累,咱们一起先回家,吃过晚饭咱俩一起再去吧。他无奈了,你自己先去,我有其他安排,你还能再笨一点吗?
所以,我真的是缺心眼哈?
最后我期待已久的求婚是这样子的。他点了一地蜡烛,熏得屋子里热烘烘的,用酷狗音乐播放了一首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通俗流行歌曲(人家喜欢有内涵的英文歌啦),还给我蒙了个眼罩(什么鬼?根本看不到他告白时的真诚眼神好吧?)。但是听得出他有点紧张,声音里有微微的颤抖。我已经记不清他当时说了些什么了,也没有拿房本车本存折表明忠心,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流眼泪啊,哭得稀里哗啦的,挥着小粉拳锤他,你好讨厌,骗人,你说今天没有鲜花也没有特殊安排的,呜呜呜……
其实我想说的是,咔,这条不满意,各就各位重新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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