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静安瑕

论《人间词话》之四十八

《人间词话》第四十八条云:东坡之旷在神，白石之旷在貌。白石如王衍，口不言阿堵物，而暗中为营三窟之计，此其所以可鄙也。 此番论述可谓恶毒，白石诚似不沾世俗烟火，脱离时代之人。此正白石之清空骚雅，读其词，可想见其为人，想见其为人，亦可知其词也。白石不过白首书生，值此乱世，能有何为？《扬州慢》一阙，有国事之叹，则可以矣。王静安之所言，暗中为营三窟之计，实乃无中生有，毒妇之论。静安不喜南宋一派，亦不喜白石，故有乃言，真小人也。词话者，论词与词人，可以有粗、俗、下、之语，却不可有乞、鄙、乡望、之语，由此可知王静安之为人。

至于其所言，白石之旷在貌者，吾更哂之。白石，东坡本不为一路之人，同而比之，是为不知。吾尝闻，有姜张之并列者，有姜辛之并列者，未尝闻有东坡白石并列也。东坡之旷在神，白石之旷安得不在神乎？言已尽此，望诸君子自有判断，莫为王氏所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