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闹钟响了，睁开眼，屋内仍黑漆漆的，有微弱的光从窗帘的夹缝中穿过，加上液晶闹钟发出的光，不用开灯也可以模模糊糊地找到衣服，并确保里外前后不差地穿上。

客厅没有拉窗帘，没开灯也能确认茶几座椅及其他家具的位置，不至于磕到膝盖。窗外，天灰蒙蒙的，街上的路灯全亮着，广告牌发出红的、蓝的、黄的光，汽车在米黄色的路灯下稀稀拉拉地蠕动着，远处和隔壁的居民楼里，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也许都像我这样，即使不开灯也能看的见，摸得着，可能有小孩上学的家里大概要开灯吧。

烧一壶水，然后蹲在马桶上刷手机，这是每个清晨的惯例。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听到热水器烧开的警示已响过一会，慢悠悠地洗个手，刷牙洗脸后，再次进入客厅。

屋内已全亮，与没有太阳的白天差不多。今天没有做早餐，坐在茶几上，倒了杯开水，吃着饼干，抬头正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们住在25楼，可以望到最远处的山头，那里西安人叫原上，差不多就是白鹿原所在的地方。目之所及，远处从下而上，先是略显模糊和发黑的山，接着像有一股淡淡的紫色的浓雾从下往上越来越淡地笼罩着山头，再上面就是一片灰蓝色的天，茫茫的一片，没有一丝云。突然，也就是在啃了几口饼干的功夫，山顶上露出一个头，像深夜远处的一盏灯，像抗战电视剧中埋伏在战壕里的士兵不小心露出的头盔。逐渐偷偷地露出了眼睛，巡视着这边睡眼惺忪的大地。这时，已经没法眼睛直视着看了，要么用窗框挡着，要么低头喝杯水再看，要么只能从手指缝里看过去。水又倒了一杯，饼干还没吃完，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像一个火球，光芒四射，整个天地一片光明，光线射入屋内，晒在地上、墙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