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春和景明,耳畔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词曲反复,一咏三叹,“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以前听这首歌时只觉词曲优美,但今天听来,好像特别能动人心弦,让人珠泪滚滚:“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歌声绵绵,在耳边久久回旋,听这些老歌,以前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觉得写歌的人用了脑,唱歌的人用了心,听歌的人用了情,有人就曾这样说:不是音乐太好听,实在是歌词入了心。中年人的悲伤和对亲人的想念就像是喝下的白酒,后劲太足。
这一天是一年当中的清明节。很少有一个节日,像清明这样意蕴深厚而含混,几乎所有的传统节日都关乎团圆与美满,唯有清明节是关乎别离和怀念,这是一个缅怀亲人的节日。当放歌踏青,追逐春天,这便是一个轻盈的日子,当风清景明,慎终追远,这又是一个悲怆的日子。在我们放歌逐春的时候,它只是节令;而在我们慎终追远的时候,它就是节日;
缅怀虽有时,思念却从未间断。年近半百,岁月世事已磨练出一副铁石心肠,不惑之后,假装忘记,不去回忆,好像已经百炼成钢,但每每在此特殊的日子里忆及父母亲人,总让人千肠百转。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
父母离去已经十几年了,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慎终追远,归宗溯祖,清明祭祖,这是一种血脉的传承和责任,都说父母在,家就在,没有了他们,无论什么样的生活都会有一种天涯漂泊的孤寂!有时真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模糊了父母的模样。生命很脆弱,岁月太残酷,老天也很不公平,有些人的离开甚至没有任何预兆,连好好的告别的机会都不给留,让人猝不及防。2008年3月12日(农历二月初五)和2010年12月16日(农历十一月十一日)是我永难忘记的日子。
2008年3月12日,这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时,我的电话就急促地响起,是家里打来的,说母亲出了车祸,人快不行了,现在送医院抢救中。那时我还在厦门一家企业上班,在我匆忙地到公司准备请假但还未请假时,家里又来了电话说,母亲已经去了。我当时就感觉思维已经停止了,大脑一阵空白。怎么可能,母亲,一向还很健康的母亲,怎么就这样匆忙地去了呢?还没来得及与家人告别,没来得及等她的儿子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切都还来不及的时候,就这样地去了,以我们猝不及防的方式,以我们无法接受的方式。
2010年12月16日,那天我和一个同事计划从厦门的高崎机场坐飞机去深圳出差,当天早上我们一前一后去办值机打登机牌,说巧不巧我的同事打完登机牌轮到我时,这个时间点恰巧过了值机的时间,就这毫秒之差让同事先进了候机大厅,把我挡在了机场大门之外。就在我准备换下趟班机时,侄女打了电话过来,我侄女平时很少打我电话,这次接到她电话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她告诉我说爷爷一早走了。因未能及时登上飞往深圳的飞机,反而更加方便我办理退票和重新购买厦门飞去江西的机票,这兴许也是冥冥中父亲的在天之灵让我能早点赶回家去。
都说子欲孝而亲不待,这是为人子女最大的遗憾,没有了他们,再也无法围在他们膝下听他们家长里短的絮叨!而生活裹挟着我们大多数人不得不往前冲,别无选择。在父母离开的这十几年里,很多时候,很希望能在家乡父母坟冢的地方多待一待,可路途遥远,琐务缠身,因为生活,由于工作,无法遂愿,就连清明时节回去祭扫都变得非常不容易,尤其是近几年疫情之下,人员的流动变得更加不方便。
遥遥北望,空山寂寂,鸟语无声!
但无论如何,不论岁月过去过久,都无法做到对父母的遗忘。只要我们还记得,只要我们还能怀念,他们就依然活着。他们曾经给予过我生命、陪伴过我成长,但却不能相伴终生。我们也只能用思念把他们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从这一角度来说,他们并未曾真正的离开。电影《寻梦环游记》就曾演绎了这样的主题: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它的一部分存在。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遗忘一个人,真正的离开和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记得他。
父亲,母亲我在清明时节,除了父母,也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想起如二舅、三舅、大伯母、姑妈等等我的一些至亲的人,有的时候是一些人的容貌,有的时候是一个名字,有的时候是一段细节,有的时候甚至会想起一个电话号码,或者清晰而遥远的一首歌的旋律。我的记忆关乎一些逝者,也关乎一些生者,但牵连的那些往事也已然逝去。清明这个日子,给了人放纵感情的一个理由,尽可以让我们逐着思绪去天边飞,如同那些牵线的风筝,无论在天边、树梢,还是落进池塘,远远近近,总会有一根线,叫作清明。
前排是父亲母亲,后排是大舅三舅 从左至右,姑父,姑妈,父亲,母亲,大伯母,这些老人都已离开了我们。旁边站着的是表哥云山苍苍,江水泱泱。无论你们走多远,我们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清明时节油菜花遍野 清明时节家乡的山上迎山红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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