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盗圣在家里好生休养一宿之后,天刚蒙蒙亮就起身和张大哥一起去拜访自己的发小许公子,许昌。
许庄和韩庄在南国是两个权财鼎盛的大家族,在南蛮入侵之前一直都是南国贵族,当然如今也是,可惜南国君主昏庸无能,兵营里军情涣散,南蛮攻破南国不费吹灰之力。
盗圣原名韩无愿,自幼与许昌交好,两人总是结伴而行,无话不谈。
韩无愿成人礼之时也正是南蛮蓄势待发,对南国虎视眈眈之日。无愿生性自由散漫,对于这样的富贵生活不免有些厌倦,于是告别之后便远走他乡,带着一顶精湛的斗笠,披着藏青色布衣,腰系一短刀,四海为家,从此盗圣名声鹊起,三不盗的原则也让他在穷人里口碑盛好。
韩无愿带着斗笠和张大哥来到了他熟悉的酒馆静静的等候许昌的到来,在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南国的盛景,这栋酒楼是韩庄的资产,建在中心处,并且周围的建筑都要比它低矮一层,可以一览无遗。
韩无愿看着却唏嘘万千,这里早已没有了自己印象中的样子,放眼望去蛮夷的东西比比皆是,自己原先熟知的地方都没了踪影。
过了许久,韩无愿开始温酒,从楼梯里走上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霓裳羽衣偏宛转,腰系翡翠白玉笛。
看见韩无愿后急忙上去问好:“无愿啊,你还知道回来看我,哈哈哈。”
张大哥和韩无愿站起了身,笑迎来客,张大哥抱拳微躯一躬说道:“许公子!”
许昌拉起了张大哥:“张大哥见什么外啊,都是自己人。”
“就是的,来来来,先小斟几杯!”无愿待三人坐下之后,温好了酒,开始上菜,三人在热气腾腾的温酒里谈笑风生,互相打趣,韩无愿说着自己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的动静,许昌给他讲着自己这些年的变化,挚友相逢,相见不易,在韩无愿这里,这世上也就只有许昌一人值得信赖,能让自己放下所有防备,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一生知己,足矣。
许昌问着韩无愿最近都在哪玩去了,韩无愿想了想说:“北海,有一个小镇上。”
说到这里韩无愿来了精神:“我给你讲,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件宝贝,天下第一名刀,柔水!”
“哇,那你居然没动手。”许昌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害,当然动了手,可惜得到了一把假的,可惜可惜。不过虽然假,但是做工高仿,还算精致。”
许昌说道:“早有耳闻北海有一名匠,打有一名刀,刀身轻柔如水凝,削铁如泥似神灵,那个镇上位处北海偏地,世代捕鱼为业,与世无争,哪天我也要去看看!”
“好啊,随时欢迎,哈哈哈。”三人举杯痛饮。
韩无愿问道:“现在南蛮有什么动静吗?”
“你不像是会操心这个的人。”张大哥开了开口。
韩无愿笑了笑:“你有所不知,小镇上有一件稀奇事,一位独眼老人收养一位南国的孩子,当上了船长。”
“南国的孩子……”张大哥皱起了眉头。
许昌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许昌突然开口:“那孩子,现在多大?”
“估计和我们年龄相仿。”
张大哥拍了一下桌子:“那该不会是南蛮首领的四儿子吧!”
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韩无愿也意识到了有什么猫腻,看了眼许昌,许昌想了想,看看四周没人:“张大哥,还是你来说吧,我们那时都还小也不清楚。”
张大哥清了清嗓子:“十几年前,这帮蛮子还只是一个个小部落,其中有一个部落首领那骨朵一族,也就是如今的南国首领,当时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部落,他们族里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当年二十一岁,最小的儿子也有七岁,当时除开南国,南边的蛮子天天打仗,那骨朵担心自己家族毁于一旦,听信巫师的话语,要献给神灵一件中意的祭品便可化灾,于是那骨朵就看向了自己的小儿子,他担心其他的祭品神灵不会被他感动,他就打算用小儿子当做祭品,况且虽说是小儿子,其实是和一个仆人的私生子罢了,因为小儿子的存在引起了他妻妾的不满,避免传出丑闻只能说成是自己和妻妾的小儿子,并且放逐了那个仆人,下场也不得知晓,那骨朵一直都对这个小儿子耿耿于怀,除开他以外他的妻妾也是时不时虐待他,给他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他们和三个儿子吃剩下的,他的寝室也简陋至极,外人看的光鲜亮丽都是因为他有个那骨朵首领四儿子的身份,为了张扬那骨朵的威严而已,,实际上过得还不如个下人。”
许昌和韩无愿静静地听着,张大哥痛痛快快的喝了口酒继续说道:“随后,因为巫师的话语那骨朵刚好就释然了,拿自己的儿子挡住一次灾难,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给其他族人看到自己对家族的负责,提高自己的威望还能除掉这个拖油瓶,一举两得的好事啊,为啥不干?于是在祭祀当天那骨朵麻醉了自己的小儿子,未经巫师同意悄悄把祭品的孩子换成了自己的小儿子,等到祭祀开始的时候,祭坛上巫师念着咒语,中间是一堆的柴火,柴火上一根木杆帮着一位蒙着头赤身裸体的孩子,台下都是祈福的族人,就在巫师准备点火的时候,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划破了天空,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巫师也愣了起来,点火的手停在了原地,脸上流露出惊愕的神情,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突然一下就惊雷相加,乌云密布,巫师意识到不对,准备停下来这场祭祀,不料那骨朵却一把推开巫师把火把扔进去,一时间火光四射,族人都看着那骨朵,那骨朵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住巫师的腰间,恶狠狠的说道,继续祭祀!巫师迫不得已只得告诉大家这场祭祀我们首领亲自出手,这是感动了上天,这是个好兆头,族人都纷纷对那骨朵投来了信任的眼光,全都呐喊着那骨朵的名字。”
张大哥深深地叹了口气,韩无愿问道:“那最后呢?那个孩子这么样了?”
许昌接应道:“听说,是被一个来南国贩卖白熊肉的猎手给救走了,那祭祀用的附属品就是他卖的野味,当时刚好也在哪歇脚。”
韩无愿陷入了沉思,缓了缓问道:“那个猎手,是不是独眼?”
张大哥愣了愣:“独眼?那倒没有,不过听说那猎手冲进火场把小儿子救了出去,逃亡的过程里被那骨朵拿弓箭射瞎了一只眼睛,而且那猎手应该也被烧的不轻,多半也毁容了。”
韩无愿继续追问:“祭祀场那么多的人,难道没追上一个眼瞎的伤人?”
“说着也奇怪,猎手刚救走,天就晴了,雷也不打了,而且当时祭祀台上就那骨朵和巫师在,这一幕其他人也没看见,族人一看天晴了雷停了,都以为是那骨朵的祭祀成功了,纷纷高呼振奋,那骨朵将计就计,说自己的小儿子完完全全被献祭给了神灵,连灰都不剩,就那么让猎手把自己小儿子救走了,最后那猎手去了哪也不知道,小儿子怎么样了,也不知晓,那个巫师因为看到了这一切,被那骨朵后来给杀害,不过最后,当时蛮子里最强的一支部落首领被下毒遇害,那骨朵乘机而为拿下了群龙无首的营地最后越吞并越大,渐渐的兼并所有蛮夷,走到了现在。”
韩无愿想了许久,嘴角微微上扬:“故事,开始有趣起来了。”那白熊是北海才有的野味,这猎手也得是个北海人,对比起那个说打猎被熊抓瞎了眼睛和脸的守夜人,还收养了一个南国的孩子,这个猎手不出奇就是守夜人,而那个孩子就是何桓时!
而如今何桓时为什么被守夜人安排上船长,守夜人当初出于心善就走何桓时,如今又为何让他出面难堪,一切似乎都在慢慢的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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