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已经过去了六七天了,到底算六天,还是七天,已经算不清了。就算是昨天发生的事,也已经不能一一记得十分清楚。
印象里,已经不记得在哪个二月下过一次淋漓彻底的雪。不过,这一次的雪似乎也不是那么大方。
二月的雪稀稀拉
最喜欢的雪,是一大早懒懒的醒来,窝在暖和的床上,感觉房间比平时明亮了些。下意识的拨开帘子,一场绵柔洁白的雪像梦里的童话浮在眼前。
窗外的一切被厚厚的雪密密麻麻覆盖着,让清枯的冬天有了一丝柔软的感觉。竹子被雪压成了各种形状,有的甚至折断在地。但凡有叶子的树都被裹成了棉花糖一般,比平时肥壮了许多。没有叶子的枯枝躯干,也被牢牢的吸住了。
暴露在天地间的每一寸地方都逃脱不了雪的侵占。就连风中也是一股雪渣子,刮在脸上有些生硬。屋檐下,U型墨瓦此时也被覆盖的严严实实,只好等太阳高升的时候才能渐渐露出面目。
古语有说到,下雪不冷化雪冷。所以,雪停了之后,太阳暖和点,家家屋子前后像下暴雨一般连成线的雪水淌下来,等到一个晚上的冰冻,第二天一早便成了又长又透亮的冰棱。
那样的时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乎乎的饭菜,磕着瓜子聊着天儿,是比什么事都开心的。
后来,这样的时节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稀稀拉拉的埋在记忆里,偶尔被抽出来一丝丝的,都能沉醉好一会儿。
到底是缺了那样的时间,还是少了那样的雪?
似乎都不缺,又似乎都缺。
现在每年的雪,就像一场冬季的恩赐。
在江南,越来越多的暖冬让人觉得像是南移了纬度。
似乎老祖宗定下的节气失了效一般。
霜降没有寒霜,大雪没有飘雪,河湖池塘也没有晶莹的冰。
霜?冰?这些个自然造就的精灵现在狠狠的钻进了土地里,就是不愿意露个头。好几年没见过冰霜的样子,差点都以为这江南之地是不下霜不结冰的。
可是,调皮的记忆又出来捉弄人了。以前霜满天,清晨出门就能看到晶莹剔透的冰渣子刮在树上,草叶上。以前的河里还有厚薄不一的冰冻。越是水浅的地方,冰冻起来就越厚,厚到六七岁的孩童能在上面走路。
那时候,基本上在年末会一场雪如期而至。后来吧,雪下的更少了,也更小了。估摸着,我口中所谓的“雪”还不如北方一场霜来的彻底厚重。
再后来,冬天慢慢失了习惯,也让过冬季的江南人失了喜欢的兴致。毕竟小冰晶落地就没了踪迹,怎能谈得上一场银装素裹呢?
渐渐,雪成了冬季的恋歌,唱给曾经痴迷的人儿。
那些看惯了的,在内心深处,总希望,每一个冬天都能有场,告别的雪,划上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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