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教授戏言:“不顺的时候,想想杜甫就好了。”我总会不厚道地笑一下。可是笑过之后,便是对之深深地敬佩与同情。如果说非要选一个国民诗人来让人们来瞻仰,那就非杜甫不能选了。
求取功名,世人皆有,杜甫何尝没有?若说李白,功名心比谁都显露,比谁都张扬,比谁都纯粹。可是他的功名心更多的是个人的功名,是实现个人价值的手段。杜甫却不一样。杜甫的功名心,被深深地包裹在一颗忧国忧民的爱国心当中。当他被叛军收监之时,他吟哦的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血泪语;当他从叛军占领的长安牢狱中逃脱出来的时候,他自喜的是“司隶章初睹,南阳气已新”的唐王朝中兴的希望;当他自身一家老小飘无定所,食无定饱,听闻收复河南河北时,他的快意溢满了《闻官军收河南河北》里的每一个字;甚至当一个孤寡老人向他投诉亲友阻碍打枣的时候,他劝阻亲友的同时,想到的依然是“正思戎马泪沾巾”……
我总是对此感到疑惑,如果说当他落第后在长安那段“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的日子里能够保持乐观,坚持挺住,是因为他尚且还在壮年,未来依然还有无限可能。那么在他晚年从成都离开后那几年漂泊于江渚之上的日子里,他是怎样保持一颗对国家、对社会、对百姓的善心、爱心和忧心的?在他个人受了那么痛苦——贫穷、不公、怀才不遇、动乱等都齐齐向他袭去,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他?我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找到,大概还是对这位伟人了解太少。
诗人们似乎都不太如意,杜甫的不如意应该是排在最前面的吧。而当杜甫在面对这份沉重的不如意的时候那个包容、博大的心胸,让我这样的平凡人感到惭愧的同时又不禁想到最喜欢的诗句——有何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
杜甫为了他心中的家国真的挺住了一切,于是定格了一个永远的圣人。
而平凡如我,仰望的同时能否也为自己挺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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