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是偶然的相逢,感叹这茫茫人海中的机缘,同时也为这日才相识而讶异。再一次在另外一个地方相见,就感到是一种必然。在这种必然中,发现一个不可解的道理:第一次遇见以为稀少,再见时,发现它原来一直都在,只是被我们忽略。可见,机缘是多么重要。
这便是我又见莲雾时所想到的。
又见莲雾去年第一次见到莲雾,是在祝屋巷。莲雾结满枝头,树脚下落了一地。我还特地写了一篇文《第一次见莲雾》。
莲雾,我本来并不认识,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第一次在祝屋巷见到时,脑子里马上想到林清玄写过莲雾,一对照,果然是它。现在,我仍然会这样:见到莲雾,便想起林清玄。
林清玄的音容笑貌立刻就浮现在我的脑海眼前。然后,映成一个个鲜活的画面。他头戴檐帽,一身宽衣,步调闲适,若有所思,轻走在竹篱中的小径;在山中的早晨,推窗即见野景,窗外有一棵大榕树,榕树旁有一池塘,池塘中开着布袋莲紫色的花朵。林清玄在这个山中小屋闭关写作;他在演讲台上,笑说心怡他的女读者见了他的真人,笑话他的形象如“火云邪神”,戏谑相见不如怀念,林清玄勇于自嘲,但也笃定自信,一个人的外貌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智慧;想到林清玄,他的若干经典作品纷至沓来:“《清静之莲》《花籽》《过火》《法圆师妹》《两只小松鼠》《飞入芒花》《月光下的嗽叭手》”等等,如雪花片片在清夜纷纷扬扬,如林中晨曦光芒四射,如落日黄昏月圆初上,如春燕来巢呢喃细语。林清玄的文章,情深挚诚,真切动人。有的作家作品读一遍就不想再读了,而林清玄的作品久久不忘,读之不厌,成为心中的珍藏。他的作品之所以令我如此动容,在于一个字——真!写散文,如果失去它的真的品质,就好比一个人失去了立足做人的根本。
再次见到莲雾,不再是指祝屋巷,而是在另一地方——南苑公园。这天走在公路上,不经意间,看见公园临水向路边有一棵莲雾树。莲雾似乎很容易发现,它的洋红色的累累果实缀满枝头,在绿叶枝间格外醒目。新鲜润泽,发着油亮的光,形状可爱。很想从枝头摘两个,手伸不到,那浅浅的距离相隔,犹如一条星河,让人有一种咫尺天涯的失落。
原来这里也有莲雾啊!缘何去年,以前,都没有发现它呢?这时恰巧有路过的两个女人,也被这缀满绿叶枝头的红色果实吸引,驻足拍照,一个说,在河南岸公园也有许多这种果树。
咦,河南岸公园也有吗?我不曾知道呀。这下让我觉得,以为少见到的莲雾,原来多处有它的身影。
生活,从来不缺少美,缺的是发现美的眼睛。其实,单有眼睛还不行,主要是要有心。对一事物无心,路过遇过见过千次万次,也不过熟视无睹,如陌生人无感,不会有半点涟漪波澜。
想一想,仅对莲雾如此尚可罢了,假如对万事万物都如此,眼里没有风景,心如死灰,那才是要命的。人无论活多大年纪,也无论是富有还是贫贱,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无一兴趣癖好,那样的生活与活着,可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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