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的夏天过得很快，它悄悄的过去，新学期悄然到来。路边学校依然是保持着绿树葱郁浓阴，学校的教学楼倒影在池塘，墙角的蔷薇花惹得校园满是花的香味。阿户人生的第一节课正是高二（2班），燕子穿着运动服扎着小辫子站在队伍中特别显眼。阿户眼睛像被阳光刺中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燕子。好在这种感觉是一闪而过，赶忙立直喊出了教师生涯的第一声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这节课是排球课，阿户以特有的幽默指导排球的垫球基本动作。进入分组活动，他有意安排燕子和他配合指导学生垫球。
学校篮球队主力的燕子没有让阿户失望，燕子垫球平稳，阿户指导学校垫球技术准确，学生很快进入角色。阿户和燕子两个人的垫球技术优秀，好多学生围起来看他们的垫球。兴起的阿户有时有意的跳起来扣球给燕子接，燕子很稳的垫起来，有时候也有意的垫起来让阿户扣球，他们技术引起学生惊叹。
一节课很快过去，一天也很快过去。
夜色来临路边学校的校园是安静的，关上门窗的阿户坐在风琴前面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琴声悠扬，阿户张开歌喉唱起了：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夜色多么好， 心儿多爽朗
在这知兆迷人的晚上， 夜色多么好
心儿多爽朗， 在这迷人的晚上
……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 衷心旅圆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他似乎是唱给自己听，也唱给白天的燕子听，也是唱给初中时代的杨叶听。想到杨叶不自觉的停下抚琴的双手。初中的音乐老师，对面的姑娘，终究在他高中毕业与她结婚，阿户是与他大七岁的女人结婚。
今天站在手术室前面，嘴里不自觉的念到“杨叶”，他的前妻，他女儿的母亲。阿户心里狠狠地说了一声“荡妇”。
走廊传来脚步声，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向手术室走来。“章定仁，章局长阿珠的二任，我的后任。。”阿户调侃到“你今天亲自来医院看你的第二任啊！”“呵呵，阿户什么时候来的？”章定仁尴尬笑道，“燕子也在，阿珠手术还没有结束？”“你大局长亲自来看啊，太阳从西边出来啊！你第三任可好？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呢？”燕子不屑一顾的对着定仁说：“唉，看不出来哦，章局长身体壮实流失几岁的人到处风流。”燕子始终认为阿珠的病是受到章定仁刺激造成的。
两年前在定仁在他任职的萧云高级中学的寝室，阿珠提着一箩的螃蟹打开定仁的房间。定仁和他学校的女老师拥抱在一起，阿珠叫了一声，“狗那女，做的好事。”地上爬着螃蟹，房间乱成一团。定仁毕竟任过南仓县教育局局长，很快镇定下来。“阿珠，我们生活已经到头，离婚是迟早的事情。既然知道了离婚吧！”那天，阿珠首先打电话给了燕子哭诉，燕子在路城开车三小时找到了阿珠，接回她家里。回家的阿珠精神恍惚，开始睡不着觉，常常自言自语。医生诊断得了抑郁症。
阿户看着这个曾经的朋友，后来从身边抢走阿珠，又抛弃了阿珠的章定仁，心中充满怒意。也正是这种怒意，明白他心中一个角落存着阿珠。不由的想起一千年前元问好的《摸鱼儿·雁丘词》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这首词写于乙丑年元问好去往并州赴试，路上碰到了捕雁人说：“今天抓到了一只雁，把它杀了。从网中脱逃的另一只没有飞离，一直在天空中（看到同伴被杀）悲鸣，最后竟从天上飞堕于地自杀。”因此埋了这只大雁，葬在汾水，垒起石头作为标志，取名为“雁丘”。同时作词。
禽兽也懂得情爱。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