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早上不知几点忽然醒来，看到窗帘有些白亮亮的，难道起晚了？我按了下手机，没开机，那说明还不到六点。我忽然明白过来，一定是下雪了，雪光映亮了窗帘。

我赶紧掀开窗帘一角，向院子里望去。很意外，地砖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窗前的石榴树的树枝正在疯狂摇摆，一个白色的方便袋正哗啦哗啦地大笑着，在院子里开心地左冲右突。

看来，北风独自紧张了一夜，雪精灵并没有出现。

起床遛狗，顺便看看外边是怎么一个情形。不知室外温度如何，会不会将我冻结在半路上？保险起见，穿上了登山的防风防水冲锋衣，戴着口罩，大帽子严严地遮住脑袋。

一开门出来，便跟寒风撞了个满怀，有种迷眼的感觉。我仰起头来向着暗沉沉的天空，果然有许多的细碎冰凉砸在了我的脸上，正在下雪，也许是刚刚开始。

我牵着狗子看到小区里明亮的路灯时，才看清了雪的样子。路灯的灯光里仿佛一大群密集的小的不辩形状的白色小蛾正在上下左右横冲直撞，乌泱泱乱作一团。

我的耳朵里灌满了帽子上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响声，这一定不是雪花，至少不完全是雪花，否则怎会有这样的力度。一阵寒风卷过，路面上便出现了一道道浓浓的白烟，贴着地面，跟着狂风向前奔跑，路灯下的马路便又恢复了纤尘不染。

出了小区，来到马路边的人行道上，风更狂妄了，将我的双眼肆虐地泪水汪汪，冷倒还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马路上每个高大的路灯下，都弥散着浓的化不开的白烟。无论被怎么撕扯，依然浓烈得让风束手无策。

走到一个早餐车旁，包裹地粽子似的，穿一件白色围裙的女子，正从餐车里出来，举起手机，对着离她最近的路灯顶部拍摄着。

那更加浓密的白烟一定进入了她的镜头，她是要发朋友圈吧？给那些正在酣睡的不用这么早起辛苦讨生活的人们或者此时此刻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讨论着今天雪景的人们，欣赏一下这壮观的景象。

转到一半路程时，我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了。只好将帽子摘了下来，任雪抽打我热气腾腾的脸，却并没感觉到疼，也许它们接触到我的刹那便被我的热情融化了。

地面上已经出现了薄薄的一层，细细白白的，或密集一点，或稀疏一点。那种感觉，倒像是谁家的面袋子不小心撒了。

回到小区里时，不似往日东边已经隐隐有了缕缕金色的霞光。

天还是暗沉的，我仰望着深灰色的天空，知道一场大雪正在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