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老人

那片老房子。

看到独居的孤寡老人，熬煮一人份的粥。她平静的眼神里，丰富而深邃。

仿佛时光，稍微变慢了。

白粥咕嘟咕嘟地熬着。

见到门口追逐打闹的小孩子，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满都是笑意，口腔里的牙齿几乎掉光了，一脸的慈祥。

她快要走到生命尽头。

回首前尘往事，走过热闹、繁华，走到孤寂。

无法想象，她用多少曾经的波澜壮阔，换得余生为数不多的平静。

她从铁盒里拿出一张半旧的纸币，五块钱。要出门去。

走过几条巷子，走到街口那家杂货铺要买点菜脯。

一个人拄着拐杖，背已经驼得呈现45度，步履蹒跚，走得很慢很慢，小心翼翼地看着地面。

终于买完东西。

她记得回家的路，知道在哪个方向。

生怕造成别人的麻烦，怕别人嫌弃她，背影有着不安。

那年冬天，老人走了。

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20多米高的苦楝树被雷劈中，第二天人们把它处理成一段一段，用货车运走。

之后，每一年的夏天，再也没有熟悉的蝉鸣，人们每次经过树下，都会嫌弃的聒噪。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善待老人。

时光匆匆，当皱纹悄悄爬上眼角，鬓角出现白发，当力不从心。

可曾想到，他们也曾年轻力壮。

他们曾在不知不觉中，暮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