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葬礼上，南方的小路空无一人
松涛簌簌的灯影里，走来一串橘红色的人
高高低低的脚步踏在湿润的泥土里，那时节
未有一场雪恰似我们此刻，日夜深深浅浅
橘红泥泞的日暮中，一白色救护车啸去
夜幕抖落垂下，没有口罩的人们聚于药房门口
抽烟发呆看手机。凌晨四点，上海市民排队
想起黄牛对我说，旁友，正宗鲍师傅要伐？
姑娘，任何一声问候都是陌生人活着的理由
可面对你我羞于开口：“竟有点儿怀念黄牛。”
（三个精壮的汉子挖好墓穴，葬礼画上句号）
“小时候，我放过一头小牛。”你说，等天暖了……
我没有打断，我们就这样站在街头
也许明天——就在此刻——
世上所有的回忆，仿佛我都曾拥有。
《没有口罩的人也站在街头》
2020130.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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