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23

今天是我减肥第七天，瘦了九斤的我心情依然有着生理上的本能的厌世感，然后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去店里帮忙。

今年店里的人少的有些奇怪，一个本应该红红火火的小吃店却只有十几个人，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而我今天就是想写一写这十几个人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几个人。

大四还没毕业的我对这个社会的认识都从这个小吃店开始，不知道以后对社会的认识能不能从这个小吃店结束。好像是不能，可又有一种奇异的期待。

今天统共十来个人。先来的是两个男人，我只认得其中一个，是曾经在这吃了好久的土豆丝盖饭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而另一个是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两个人都是吃的炒刀削面，吃了我所知道的第七天了，吃完饭会在饭桌上长长的歇着，而偶尔中午很忙的时候年轻的小伙子会主动叫着另一个人为其他的客人腾开座位。

后来来的是两三个两三个的小姑娘，都只吃小碗面，然后要搭配着好几种的卤，端着面给她们的时候会小声的说着谢谢，并且会互相等待对方，直到所有的面上好，才一起动了筷子。

同时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个女人我是第二次见，却又很熟络的样子问人多不多需不需要等，我仿佛真的觉得很多人似的，就又大概扫了一眼才告诉她不需要。这时她才说要一碗炸酱面，再来点黄瓜丝。一般这个季节的炸酱面是不放黄瓜丝的，而她似乎是熟客，又因为张开了口，一般这种要求不是特别忙的时候都不会拒绝。于是我妈给她擦黄瓜丝，一边擦我还一边说，行了，够了，然后我就把面给她端上去了。刚把碗放下就听见她操着一种十几岁小姑娘的语气问我醋在哪，我这种200斤的女汉子丝毫不为所动，嗯，在那个桌子，看到了吧，然后转身就走。

同时来的还有一男一女的搭配，男的二十多，女的三十多。嗯，一个快三十，一个快四十吧。女人刚来就风风火火又娇羞的说了自己的要求，少要面多要菜。然后问我妈听明白了么，让我妈再重复一遍。我妈说，多要面，少要菜。女人不太高兴又满面笑容的说，哎呀，你看你可真是的，多要菜，少要面。说完转身就跟那个小伙子进去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真是的。然后面是我妈端的。过了不一会，小伙子出来了，面露难色，跟我妈说，大姐，再给烫点菜给我单独装碗里吧。我妈说，你不是不爱吃菜。小伙子脸色更尴尬了，是里面那个女的要的，然后就进去了。中间给别人削面的过程中小伙子又出来催了一次。我妈说，等煮完这几份面吧。然后小伙子就进去了。菜烫了半碗多，碗不小，我端上去，没有谢谢，男女都没有，只顾着低头吃面，男女都只顾着吃面。事后我妈解释说，因为他们两个是常客，连带着还有一个女人，不能得罪，不然是不给她单独烫菜的。

我说，难怪你们脾气不好，成天面对这样一堆人。

我妈说，还要怎么才算脾气好。

我说，我是说你们脾气算好的了。

这个过程我爸的脸上挂着笑，是我不太能读懂的复杂的笑。

我嘟囔了一句，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我的声音夹杂在机器很大的噪音中一点都不显眼。

我妈却转过身说，你说什么呀。

我说，没什么，瞎说呢。我猜我妈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