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公众号:“小城菁年”,看更多原创滋味儿小文。
又是例行的晚上散步,我和堂哥两家一行八人,一家两大两小,我和堂哥给两个小的扛在肩上。
孩子贪玩回来晚了,九点多了,孩子要睡觉。
刚进小区大门遇到小陈骑车擦身而过,浓烈的酒气飘过,停下车打了招呼,敞着衬衫,浓烈的酒气从他坠动的脸肉蔓延到他的前胸都是红红的。
他们队比我们提早拆迁所以提早分的新房,这里有一套他的新房,去年装修,疫情耽搁了,从楼下一摊装修垃圾推测最近快装修好了大概是。
“去市场买水龙头搞到黑才到家,伙计,饿死我了,路上饭都没吃喝干了半瓶酒。” 他脸上的红肉又开始坠动了。“去我家玩玩看看呐,过几天马桶装好就进来住了”
拆迁租住城里本来熟人遇到就少,加上堂哥他们也想去参考他家的装修,我们想去,他也邀请了,就去吧。
房子在十一楼。
我们鱼贯而入,他热情的指引我们进到各个房间,配合他高亢的酒味介绍。
“这个沙发你看,真皮的,带电动按摩的,一万多,去年我做主买的,她不同意”指着她老婆;
“这个阳台门你看,双层玻璃,什么什么合金来着,八千多”
“这个茶几电视柜你看跟我的地板多搭配,我特意找的新款,叫什么什么玻石的”
……
”嗯““嗯”“嗯”,“好”“好”“这个好”一程都是他热情地介绍,我们基本插不进太多字的话。
“过来别挡着,来看看我这油烟机厨具水槽全是 樱花的,成套的,将近两万”配合的是厨房门边站着沉默的老婆和偎着妈妈打哈欠无聊的几岁小女儿。
这里我仔细看了,是 “精品樱花”,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冒牌的。
“房子装修可花了多钱一共”堂嫂憧憬地问,
“目前为止有20w了差不多”他递过来中华,满脸的得意。
小陈,比我们年长十来岁,为什么我们还喊他小陈呢?小时候他十七八岁跟我们弹弹珠,我们曾经合伙玩泥巴糊住他堂弟的小JJ。
家住隔壁队,四五年前拆迁征地,人口十万出头一家四口近五十万。
四十多岁,水电工,不好烟酒就好一手麻将,歇工的时候就去玩,一年至少半年在麻将店度过晚上,自然也存不到什么钱。
可他有个贤内助,带一儿一女,早些年厂里上班,垦了片菜园,菜吃不掉就赶早市去卖,一分错钱舍不得花,他公婆逢人就说自己媳妇持家贤惠,可小陈总数落她小气不会打扮。
而麻将店这种地方通常又是中老年暧昧集聚的地方,小陈几年前暗渡了一个离异不带娃的麻将店煮饭的,回家闹离婚。几个妻舅给他霍霍得稀里哗啦,家里锅都打碎了,妻舅做主让他老婆辞了工作。
女的辞工后生了小女儿,忍不住自己又去厂里拿货在家做,然后种菜卖菜。小陈也乖了,算是过上了安生日子,赶上拆迁手里也有点余钱,菜不卖了,也会买一点一千多的高档化妆品去雀斑。这回新房装修好了,慢慢的过上城里人生活了。
“前几天不是听说他老婆检查生了那个啥病,不治之症,这房子装这么好?”堂嫂进电梯悄悄地嘀咕,
“回家吧,管闲事”堂哥生着眼睛。
我们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太晚了,孩子困了。
下楼望望天,残枝疏影中皎白的弯月,星星躲进了树叶里。
人这一生,人想天高,命如纸薄。及时行乐,适度消费,利国利自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