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朋友补充说,之前提到的现象是“那些外貌和能力都不太出众的华人女性,都嫁给了一些比较成功的人”的现象。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我最近在研究的一个问题。
先说一点我最近的进展。去年我第一次写每日书时候,仿照《我在底层的生活》记录了下我在华人小店做前台的观察。比如英国有本书叫《学做工》讲的是工人阶级的子承父业,而加拿大的华人群体不约而同是,没有一个孩子继承父辈的衣钵的,都转头去做那些高薪的工作,比如律师、牙医、程序员。
加拿大华人人口基数很大,但列举华人主要从属的行业,还是能看出一些规律。一代移民多做一些劳工,中介等只用和华人打交道的工作;二代融入社会更好,不约而同走向高薪通道。我当时对此的感觉是,看似多元平等的社会,用一种结构化的制度,让华人只有少数几条路可选。比如商科的出路,其实有很多,比如我现在学的公共关系,人力资源等等,但华人大多数从事于会计。
去年写了一本书。但我知道,我的观察还很浅薄。如果我想让我的总结更有力量,我需要更多的理论和观察结合。因为今年开始上学,也比较忙,就暂时放下这个心愿。后来我首先参加了一个对转校生的调查,在调查的面试里,我就给调查员说了下我自己的一些探索(比如前面提到的那些)。那个研究员就推荐我参加另一个调查的项目,是付钱让我写文章那种。我也战战兢兢地拿了钱,开始写。
7月时候,我参加了每日书的一个采访课,老实说做了一些采访但最终没有写完,因为前面提到的稿件在写。后来我又参加了另一个调查,是我们学校的社会学系搞的,对学生心理健康的做的采访,我又讲了下我的项目,那个采访的人也说会帮我问问学校,我又没有办法上一些研究相关的课或者项目,但不强制要求一些社会学研究生的背景。
但这和我最开始提到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我在这几件事的鼓舞下,给我看的一本书的作者的学生发了邮件,说我想参加他们的研究,主体就是移民。那本书叫《The Opportunity Trap》,里面提出一个我觉得特别有共鸣的点——签证制度是否把一些压迫法律制度化,把一些区别对待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讲的是移民为了拿下身份,不得不忍受更多的加班,更差的待遇,并且高科技公司与政府共谋了签证这个姓氏,不断招徕更多的移民压迫。前面几周,我在和他们聊。我的参与条件其实很差,因为我没有上过那些重要的社会学的课,也没有想法去他们学校读研。
书里还提到一点,勤劳,坚忍,索取很少……这些所谓的“模范公民”的形容,已经成了其他人对亚裔移民不公正对待的当键盘。其实你最开始提到那个现象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最近看的一个抖音,是一个老外开玩笑讲自己娶了一个身材火辣的拉丁老婆后,就要忍受一辈子大喊大叫式说话,和豆子拌米饭的食物。
那么一个娶了亚洲老婆的白人会怎么形容自己的生活呢?我认识的一个嫁给老外的华人女性,生了小孩的第二天就被叫起来开party,生了孩子一周就要继续打扫全家卫生,给其他人做饭。她快不快乐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我是一个白人男人,我也会选择一个“听话”又“持家”的中国老婆。但这种“受欢迎”是一种悲哀,意味着容易被操控。
之前看一本韩国人反思自己的书,《韓國人不想讓你知道的事》。里面讲到他们国家70年代会有广告写着“欢迎来娶越南老婆,打了也不会跑”(最近居然又发生了一样的恶心事件)。作者这样形容这件事:
對老公獻身、完全聽從老公的話、血統上與我們相似、身上味道很香、身材世界第一、性感、打她也不會怎樣、強烈的貞操觀念、不懂奢侈又很簡樸、生活能力強、犧牲奉獻又勤奮、對年長者很恭敬……
我們周遭有人寫出這樣的句子,並且消費這些句子,我光是知道這項事實就深感羞恥與絕望。名目上是婚姻介紹,其實與奴隸販賣相差無幾。雖然高掛這種尷尬又反人權的句子進行宣傳的業者是有問題的,但被這種膚淺廣告吸引的一般韓國男性,他們的想法卻是更大的問題。許多韓國男性仍將女性視為解決性慾、生小孩、侍奉公婆、勤儉持家、完全遵從老公說的話、打了也不會跑掉的存在。並非只有生活在農村的男性才會有這種獨特且近乎侵害人權的思考方式,農村之外情況也沒什麼不同。基本上平均來說,韓國男性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想法。
作者补充说,部分國會議員為了不要讓這種廣告能夠四處張貼,提出了〈戶外廣告管理法〉修正案。在那个语境里,韩国也是欢迎越南老婆的吧。可是会有越南女生为此感到羡慕吗?我其实很容易被这样的凝视激起反应。就像我贴了我的笔记给其他组员看,他们夸奖我的时候,我会暗自想:他们眼中,不会我也变成那种任劳任怨的形象了吧?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的肤色,把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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