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言听到何意开口说这句话，显然有些愣住了。
何意恨不得捶胸顿足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现在只好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圆。
“……我和朋友打赌，今天要拿免费的公仔回去送给她们，不然就要……就要徒手劈榴莲。”一说出口，何意自己都佩服自己编瞎话的能力，还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凭我的运气，好像有点困难，所以想求助一下陆教授。”
陆简言一脸诧异，嘴唇微张要说些什么，何意立马又接着说：“自从上次见了陆教授一举拿下公仔的场面，就对陆教授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怕陆简言拒绝，恨不得把所有溢美之词都用上。
他举起手示意她打住，又撑住下巴，一副玩味的模样打量着她：“我看你，想说的话好像不是这个。”
何意怕被陆简言看穿，紧张得结结巴巴：“当然……当然是这个。”
“我帮你，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何意不敢相信他真的就答应了带她去摇公仔，不过不是门口的那家奶茶店。陆简言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他打了车径直往市中心的商业广场去。他领着她在一排的娃娃机前停住。
“你要抓娃娃？”
“难道要把那家奶茶店弄到破产吗？”陆简言指了指娃娃机。
何意摇摇头。
他见何意还杵在原地，再次指了指：“那你还不动手？”
“动手？可是我不会啊。”
“你没有抓过娃娃？”
何意又摇摇头，表情十分遗憾。
“以前要么就在家里，要么经常往医院跑，几乎很少和朋友出去玩。”
他看向她，沉默半晌便卷起袖子：“我教你。”
陆简言拿出手机，扫码买了好几个游戏币，何意按着陆简言讲的步骤，握着操纵杆，机器手臂开始晃动，她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拍下按键，爪子眼看就要把玩偶扔到出口，结果它忽然就松开了，玩偶又落了回去。在她试了三四次都一无所获后略显沮丧，把手从从操纵杆上移开了。
陆简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上前开始认真抓娃娃。他一出马，何意只有蹲下身在出口拿玩偶的份儿，陆简言很少失手，像是提前掌握游戏攻略一样。等她手里实在放不下的时候，陆简言才停手。
何意一脸崇拜地望着陆简言，而陆简言看她怀里塞得满满当当，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明天好好上课。不要再跟着我了。”转身就往出口走去。
何意两手抓着收获满满的玩偶，深深吸了口气，朝着陆简言的背影：“陆简言！我喜欢你。”
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何意松了口气，但是下一秒又因等待着陆简言的回答而紧张。
何意攒着一股劲表的白，陆简言脚步顿了会，云淡风轻地回了一个“哦”字，继续快步往前走。
是拒绝还是接受？何意不明白，两手抱着玩偶又追了上去，陆简言迈的步子很大，何意要小跑才能追上。等到好不容易追上他，拦在他面前，大口喘着气：“陆……陆简言，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你希望我对你履行教师的义务，对你进行劝导，还是作为一个被告白对象，直接地拒绝你？”
何意眨巴眨巴眼睛，脑回路一时跟不上陆简言的思路，思索了会，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委婉拒绝自己，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低下头，小声嘟囔：“有第三种选择吗？”
陆简言又拍拍她肩膀：“明天准时来上课。”
为了不让陆简言察觉自己并不是沪大的学生，何意跟着陆简言打车回到了沪大。因学校规定，出租车不能开进学校，只好在校门口下车。陆简言已经付好车费从副驾驶座下车，何意坐在后座，面对一堆玩偶面露难色。
陆简言提出帮她拿回宿舍，她果断拒绝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陆教授，你先回去吧。”
他指了指放满后座的玩偶：“你确定？”
何意连连点头：“你先回去吧。”
目送着陆简言，确认他进了校门后，何意又坐回出租车，往海大的方向去。
第二天她因为学校有事情迟到了。
跑着到教室的时候，空旷的阶梯教室就只有陆简言一个人。他站在讲台上，正在电脑上翻着PPT。
“陆教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陆简言正欲开口，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脚踝上，那里鲜红，还流着血。
“你脚怎么了？”
何意将裤脚往下扯了扯，刻意遮住受伤的部位：“就是，不小心擦破了皮。”她没说自己下了出租车后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被迎面来的自行车撞了。
“都流血了。”
“没事，我回去擦个药就好了。”
“我带你去医务室。”
医务室里没有人，但是门开着。陆简言找到棉签和生理盐水先帮她清理伤口。
何意看着陆简言低头帮她清理伤口的神情，与往日同他对话的冷淡完全不同，忍不住问：“陆简言，你平常的冷淡都是装出来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你只是把温暖的一面藏起来了。”
陆简言抬头，两人有几秒的对视。他忽然伸出手指就往她脑门上弹：“受伤了还想什么呢？”
他手指的力度有些大，那一下弹得她有些生疼，何意用手指揉着自己的额头。
“你上次不是问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嗯？”
“你明天不用来上课了。”
“为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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