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长江南,
牧羊太湖岸。
姑苏晨钟短,
鲈乡晓梦残。
昨晚,冒着入夜难凉的溽暑,踱步在大半个观前街。看似徘徊的心境下,却是寻迹过往、追抚故旧的一种轮回。
中午从寒山寺赶回酒店路上,年轻的网约车司机不解地问我们为何择住在游人众多的观前街。我笑而不答,其实是给不出一个合理解释亦或无需注解。这是内心自然而然的首选,也是多次回归苏州的惯常呀。倘若再给我一个可以增加的选项,那也许会是吴江区中山南路的天湖楼(2011-2012年挂职期间长住的酒店)吧。
正如昨天痛快预约、今天早饭后果断成行的寒山寺旅程一样,住观前老街+游寒山古寺是到访姑苏的一贯标配。天再热,人再躁,总也挡不住我与妻携手探觅“寒拾遗踪”,拜谒“和合祖庭”的游兴与寄情。
我们与礼佛求愿的人不同,每一次亲近古寺都是乡思的重燃,都是乡愁的再泛。缭绕的烟火下,络绎的信徒旁,还有我们这样虽不叩头烧香,却也期待借寓不二法门净肃邪魔、超度苦厄的世间众生。
气韵独特、错落有致的江南古寺,自有与塞外北疆以宏阔魁伟著称的那些寺院别具一格的精巧陈设。因为塔院局促,普明宝塔自基座登拾而上的石阶更形陡峭,可是,这在让登攀之人感到艰险的同时,不更能体验到佛堂的高仰与佛门的深邃吗?
自普明塔院的逼仄中跳出,近旁的寒山钟苑又是另外一番胜景。将近正午时分,顶着烈日快步奔向寒山寺钟楼,听闻一撞撞对话今古的洪亮声音,触摸一凛凛瓮传四海的沉甸震颤。从钟楼瞻望对面的巨硕诗碑,除了多看几眼和多拍几张,实在没有更好的收纳之计。诗碑背后的一丛高楼塔吊依稀,昭示着它是刚刚跻身的“新生”楼宇,作为城市飞速发展的表征,无意闯入我倚钟楼观诗碑的风雅视野。
转换角度看去,诗碑下钟苑尽头的照壁墙依然不失宽厚,“塔影钟声诗韵”一行大字金光闪闪,恰是对此中景致形神兼备的概括。
记不清这是第几回来寒山寺,要不是天气实在不允许久留,我还会慢慢赏顾,悠悠低味。把一幕幕关于古寺,关于吴江,关于苏州的点滴记忆串缀起来,缝补起来,敬致青春,遥祭岁月。
篇首的那几句,应是当年初涉松陵(现吴江区太湖新城)的心绪写照。而今,差不多九年光景韶逝,苏州自是故园旧地,又是他乡异乡。彼时意志踌躇的苦旅,当下心神沧浪的孤行,是缘份未了,还是痴情错付?但愿更加开明富庶的锦绣江南,仍是容我栖身、助我发奋的福地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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